说起岳腾中,杜腾会很是开心。三年前的叶雪关公推大仪上,岳腾中曾经主动要求杜腾会给景致摩让路,两人为此差点撕破面皮。
其后,杜腾会被玄元观都讲叶云轩举报,招至庐山接受审查,主持此事的也是岳腾中。两人算是结下了不小的仇隙。
如今岳腾中成了杜腾会直管的下属,杜腾会能不乐吗?
赵然听完也笑了,一个过去身居高位之人,如今沦落到边地基层,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赵然都很好奇,想知道岳腾中内心中的波澜起伏是如何展开的。
同时他还有理由怀疑,明知杜腾会是天鹤宫老大,还将岳腾中发落到松藩来,定策者是和姓岳的有多大仇,才能干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举动来?
多半此事的幕后推手就是眼前的杜腾会吧?这一下子可真够狠的。
天鹤宫的老大是杜腾会,身为下属飞龙院方丈的岳腾中能讨得了好?不问可知,他压根儿就没有和飞龙院孟监院争权的资格。
“监院,这个道法交流原来是岳腾中搞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杜腾会微笑道:“能出什么问题?多研究研究道门的经典,交流交流心得,探讨探讨如何在实践中运用,很好的做法,我是支持的。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赵然道:“是这样,我白马院聂都讲和范高功两位,也应邀去藩州参加他这个交流会了,这二位经义上用功还是很深的,对我白马院布道事务上的理论指导很有意义。故此,我想问问监院,藩州的道法交流会结束后,别处还有没有此类的法会?我是很希望他们能够多学学、多走走,多增长见识,以为将来之用的。”
杜腾会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起身去书案上翻寻,从一摞文书中抽出一份信函,打开看了看,丢给赵然:“这是渝府刘监院发来的书函,他们刚翻新了灵官殿,邀请四方同道共聚老君洞,举办斋醮科仪和道法盛会。也给咱们天鹤宫发了书函。”
赵然眼前一亮:“这是好事儿啊,刘监院德高望重,咱们得支持。”
杜腾会道:“我本来也在考虑人选,既然你对聂致深和范致节二人评价如此之高,那回头我便下文,抽调他二人前往。只是时间略紧,大殿开光仪式定在正月初一,你看如何?”
赵然起身行礼:“多谢监院对我白马院同道的眷顾!”
告辞前,赵然想了想,又道:“监院,我还有个建议。其实吧,就我个人的认知,岳腾中此人还是不错的,熟知经义,也有一定工作水平,还要多加加担子才好。”
杜腾会问:“哦?怎么加担子?”
赵然道:“他的弱项主要在于对下面的情况不太了解,务虚的多,务实的少,这也能理解,毕竟过去一直身居高位嘛。以我想来,若是监院能够多安排他到下面去调查调查,搞搞研究,摸摸信众的实情,又或是让他多走动走动,到外地看看,考察考察,对他还是很有好处的。”
杜腾会明白了,笑着点头:“致然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因为他过去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就给他定下标签,打入冷宫,治病救人嘛,这一点我做得不够,对他的关心还是少了,多谢致然的提醒。”
见完了杜腾会,赵然从天鹤宫出来,便没打算住在松州。他这次跑部进市,从天鹤宫、川西总督府一共要来了四百石稻米、五百两银子、一百五十只羊、五百斤香烛和两百刀纸,白马院这个年关应该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任务完成,赵然跨上种驴君,横穿二百多里,当天晚上就赶回了红原。
老驴“昂”了一嗓子,直接返回大君山,继续建设他和妻妾子女们的洞府山庄,赵然则直接回了白马院。
袁灏也从松州赶回了红原,却比赵然早到两个时辰,闻听赵然回来,连忙来见。
“未知方丈也去了松州,若是知道,当在松州迎候方丈的,都是下官失职。”
“我倒是去总督衙门问过你,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往回走了,呵呵。”
“方丈,下官已经拜见了夏总督,夏总督很爽快,当即下了公文,向龙安府调人,想来不日便能见到谷阳县的孟主簿了。”
“恩,老袁不错,办事利索。对了,这两张条子你收着,看看派谁去一趟松州,赶在年关前把东西押回来。”
袁灏展开一看,当即喜道:“这是夏总督批的钱粮……这是杜监院批的钱粮和香烛……这……这是方丈专程要回来的?哎呀,实在是太好了!这两笔钱粮都是什么名目?”
赵然道:“总督府的那笔是流民安置费,天鹤宫的这笔是特别布道补贴,红原是特别布道区,大部分百姓都不是汉民,想要举办斋醮科仪,就得大笔银钱支出,这也是应有之意。”
袁灏当下就明白了,以这两个名目拨下来的钱粮,非常好处理,只要账上动动手脚,完全不惧审查。
果然,就听赵然道:“大伙儿过年不容易,还要辛辛苦苦举办斋醮科仪,你回头从里面取出二百两银子来,商量一个补贴的方案。剩下的先积存起来,咱们再商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