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楚阳成,玉皇阁共有三位炼虚境修士,其中东方明和楚阳成都属黄庭一脉,也是玉皇阁“本山”的修士,是松雪道人的徒子徒孙,而孔阳清却非玉皇阁出身,甚至非正一出身,他来自华云馆的火心洞,是华云馆夏侯大长老的师叔。
按照道门的规矩,身在馆阁的修士,如果授箓之时所需的信力太大,本山负担有所困难,可以向高一级修行山门申请受箓。
二十多年前,孔阳清入了炼虚境,授真人箓职所需的信力值为三千六百万圭。以华云馆分配到的信力值,着实是有些困难,于是便求告玉皇阁。
于是,这笔信力值便由玉皇阁来出,而孔阳清也自然就挂了玉皇阁长老之位,在此间修行。
好在天下道门大同,没有那么多门户之见,否则光是一位炼虚境修士的归属,恐怕就够玉皇阁和华云馆扯皮几年的了。
赵然来玉皇阁的几次,都不知道孔阳清的存在,直到去年正月,才从师门中得知,原来在玉皇阁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因此比较感兴趣。
他刚才就想凑上去打招呼,奈何孔阳清一直在和龙阳子说话,此刻见他主动向自己招手,想必是得空了,于是连忙赶了上去。
“见过师祖。”赵然上去就行了个大礼。他称呼夏侯大长老为师伯,孔阳清是夏侯大长老的师叔,当然也能称一声“师祖”——哪个称呼最显亲近就用哪个称呼,这是赵然的习惯。
孔阳清乐呵呵的将他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早听说华云山出了一个能任事的后辈子弟,今日算是见着了。我和你卢师祖是至交,你叫我一声师祖也是应当。”
孔阳清说的卢师祖,就是江腾鹤的师父,已经故去的楼观派上一代炼师卢云奇。
这层关系说开了,便更显亲近了几分。就听孔阳清道:“楼观一脉,六百年前曾是我道门支柱之一,于佛道大争之时尽了全力的,前赴后继,满门修士极为壮烈。后来我道门占据中原,于庐山坐论,共分天下,当时的楼观一脉已经人丁单薄,想要据一府之地而不可得……说起来,我道门前辈在这一点上的措置,是有失公允的……”
赵然不敢接口,静待孔阳清下文。
“……与楼观一脉相似的,还有我火心洞、离山宗、七巧林、云岚岗等等,当时共有十八支,都聚到了华云山。放眼天下,又有哪个馆阁如我华云馆一般,以一府之地而聚集如此多的宗派?绝无仅有!”
孔阳清发了几句牢骚,重新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呵呵,一说起卢师兄,一提起你们楼观,我这心里就很是替你们不平,不过闲谈而已,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总之,见到楼观能出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弟子,我是替卢师兄、替江师侄高兴的,好好修行、好好做事,将来楼观的发扬光大,就指着你们这一辈弟子了。”
赵然道:“多谢师祖牵挂,弟子一定不辜负师祖的期望,为楼观的振兴而努力。”
孔阳清点了点头:“好了,今日人多,诸事也杂,忙过这一阵子,就多来混元顶找我说说话,有什么需要求告的,也不要有顾忌,尽管开口。我就在混云顶第二峰,很好找的。”
“是,弟子少不得过来搅扰师祖的。”
“那就好,你先去忙吧。”
正琢磨着孔阳清这番话,冷不防被人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扭头看去,却是人群外某个角落处,东方礼冲自己勾了勾手指头。
赵然见无人关注自己,便挪步走了过去:“礼师兄,你这是何必呢?为何不过去和大家见面,非要躲在这里?”
东方礼笑了笑,道:“那里人太多,不太习惯,我还是更喜欢清净一些。”
赵然道:“礼师兄,我这一年……”
东方礼道:“前面的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就说说后面的。”
“后面的?”
“唔,就说说玄慈老和尚的虹体,张真人是打算怎么处理的?”
“礼师兄,去年在大小金川之时,是不是你就已经全都知道了?或者说,这次设伏,礼师兄也是重要参与者?”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就说说虹体在哪里?”
“在我这里。”
“那就太好了,张真人怎么说?”
“张真人说,让我找机会给佛门送回去,如玄慈大师这般高人,我道门应当礼敬有加才对。”
东方礼略微有些兴奋:“很好,送还虹体的时机,需要好好斟酌,到时候如果张真人有吩咐,你须得先知会我一声,若是张真人没有吩咐,你就听我的信,什么时候机会合适,我会告诉你的。”
赵然无奈道:“知道了。”
东方礼又道:“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通个气。是关于景致摩的。”
这个问题赵然比较感兴趣,于是忙问:“怎么处理的?”
东方礼道:“阁中先查的是他如何得来的那幅扇面,就是你和柔安郡主合画的那幅。”
赵然摇了摇头:“这怕是查不出什么来的。那幅扇面当年是在金波会所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