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学习和交接过程的深入,新成安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不知去年的时候,三清阁给师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赵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让我建一个商栈……唔,确实动静搞得稍稍大了些……”
“何止是大了些……再没有别的了?”
“没了。”
“好吧……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不敢接的,当真应付不过来啊师弟。咱们再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办才好。”
赵然惭愧道:“抱歉啊师兄。那什么,东方师兄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把商栈接手过来,维持一年,等下一任成安抵达。东方师兄的意思,下一年要收敛收敛,毕竟他不在。”
“好吧……等等,什么叫‘他不在’?他要去哪儿?”
“哦,忘了告知师弟,东方师兄闭关了,要以本命寄托元神,此番出关后,他就是大.法师了,当真羡煞我辈。”
“这样啊……闭关需要那么久吗?那我回去的评功论赏怎么办?”
“闭关的事情,谁说得准……至于师弟你的功绩,等等再说,也不差这半年一年的,总之大家先都消停了吧。”
交接不可能一个晚上就能顺利完成,需要一段时间来过渡。在新成安的强烈要求下,交接的过渡时间被延长到了一个月,除了让新成安学习和记熟过去一年的所有事件外,还要让他学习赵然说话的语气、神态、动作方式等等。
东方师兄挑选的这位新成安,身高、胖瘦方面都和赵然差别很小,戴上法器面具后,如果不说话,几乎一模一样。关键是这位师兄擅长一门三清阁的玄功,说话时可以变化模仿语调,当真惟妙惟肖。这就省很多功夫了。
两人的计划是,这位新成安每天出现一会儿,从不重要的时间段开始,逐渐走入外人的视线之中,然后慢慢增加他出头露面的机会,让身边的人逐步适应新成安,最终完成替代计划。其余时候,便以仆役的身份在金波会所做事,整个过程维持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赵然就可以脱身跑路,回到阔别已久的大明了!
新成安抵达后的第二天,便是端木春明公开刑决的日子,新成安听说此事后感受与赵然相同,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他倒是很想去南城刑台现场观刑,但毕竟来的时间太短,稳妥起见,只能留在会所里,仍由赵然去刑台观看。
赵然带着性真和尚给的令牌,乘马车往南城而去。刑台位于南城玄武大街尽头,是皇城司处置重犯之所,此时已为翊卫司禁军戒严。
赵然顺着玄武大街向南走了三里地便走不过去了,听说今日午时要公开处斩一位道门真修,整个兴庆府的百姓都在往这边赶过来,将玄武大街及周边几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若非开封府衙役和皇城司护军拼命维持,若非两旁站立着成排的持刃禁军,早就发生踩踏了。
赵然本来也不是很想观看斩刑,处斩一位道门修士,哪怕这位修士打算拿他“证道”,于他而言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再者不用想都知道,刑台附近肯定有大批修为远超他的高僧,万一被哪个闲得无聊的和尚以神通察探,岂不又惹来一番是非?
眼见如此拥挤,他便打了退堂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堵车进不去!
正打算吩咐车把式调转车头打道回府,却见左侧巷道中挤出一队快马骑军,领头的正是翊卫司禁军中任职马军左卫军将的高衙内。高衙内见了熟悉的车驾,立刻迎了上来,笑道:“成老弟也来了?”
赵然点头:“天龙院让我过来观刑,却挤不进去,实在挤得难受,正打算返回,这刑不观也罢。”
高衙内道:“成老弟当然要去的,看着那贼子人头落地,才好出了这口恶气。今日哥哥我正值当差,护卫刑台,你且随我来。”当先领着十多骑禁军开路,在巷子中穿来穿去,过了重重关卡,终于抵达目的地。
有皇城司的军官验了赵然手中的令牌,径直将他带到刑台斜对面把角处一家酒肆内,高衙内还要巡行弹压,带着军士走了。
赵然登上酒肆二层,这里已经专程给他留了桌子,就在窗口边,很轻易就能看到场心正中处的刑台。酒保端上酒肉,给赵然斟满,又去忙活别的客人。赵然四顾一圈,发现没有认识的熟人,松了口气,慢慢喝着酒,一边观察刑场,一边等候午时到来。
杀修士和杀普通人肯定是不同的,以赵然对天地气机的敏锐,立时便有所发现。单是方圆数丈的小小刑台周围,便布设有两座法阵,一座主杀,一座主防,再仔细察知片刻,就找到了阵眼所在——不在刑台上,而是在对面的观刑台下。
他是头一次见到阵眼在法阵之外的阵法,顿时眼前一亮,心道这倒是一条不错的布阵思路。
这种阵法的好处在于,被困于阵中的敌人找不到阵眼,很难破阵。但凡事有利有弊,弱点也同样明显,阵眼不在法阵之内,也就不在法阵的保护之列,被困在阵中的敌人只要有人在外援手,轻易就能将阵法破去。
很快,赵然又察知了一道范围较大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