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颈项取出了钥匙,打开了紫檀盒上的锁,我瞧见,里头是两封信。有些泛黄的牛皮信封,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取了出来,朝我走来。
我皱眉瞧着,听他低声道:“其实,也不算是爹有东西要交给你,是你娘。”
我的心头狠狠一震,我娘!
我娘……竟给我留了东西么!
那么为何这么多年,他都不曾跟我提及?
老爷迟疑了下,终是将手中那个没有开封的信封交给我。我不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另一个信封,他意识到了,忙开口:“这一个,是你娘留给我的。”
“娘她说了什么?”我不觉问他。
他没有瞒我,只打开了信封,将那信取出来,递给我。一面道:“当年你娘临终前告诉我,等你有一日嫁了人,就让我打开这封信。”
我有些颤抖地打开,从头到尾细细地读完,吃惊地胎膜看着面前之人。
他略摇头:“我也不懂她什么意思。”
娘说,若是我怀了孩子,要老爷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我回家。然后,要老爷将另一个信封交给我。
她还说,如果我不回,我会死。
我握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死?
我回了神,慌忙打开娘留给我的哪一个信封。
满满的两大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看了老爷一眼,他却是别过脸去:“你娘说,这只能给你一个人看,其他人,都不能看。这十多年,爹一直把它守得好好的,谁也不知它们的存在。”
我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手中的信纸上。
娘她,唤我“心儿”。
让我,又想起“无心”,那个她为我取的名字。
她说:心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也快做娘了。娘希望你嫁个如意郎君,嫁个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我略抬了眸华,看向面前之人,娘对他,还念念不忘,不忘他给她的伤害。
我继续往下看,却开始震惊:心儿,娘离开你爹,不是因为恨他,却是因为爱。
爱……
娘她怎么可能会对着一个背弃她的男人说爱呢?
可,我没有看错,确实是爱。
她说,她有不得不离开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今日,将会告诉我。
目光,越是往下,我越是感到震惊。
娘说,她在听闻老爷和夫人有了关系后,得到的,竟是一种解脱。后来,爹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她独自离开,亦是有原因的。我亦是知道,娘并非我姥爷和姥姥的亲生女儿,她说她是他们抱养来的。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写在给我的这封信里。
娘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云滇郡,而我,也必须回来。我今日,终是知道为何。信上还说,等我回来,叫我去渝州城郊找一个姓王的稳婆,她会保我的孩子平安。
看完整封信,心飞快地跳着,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信上的话。
“妩妡,你娘说了什么?”老爷忍不住问我。
我只起了身,取了一侧的火折子将手中的信点燃。那信末最后一句话,便是要我在看完之后烧掉。
“妩妡……”老爷起了身跟过来,满脸的惊愕。
我回了身,低声道:“娘说,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说这话的时候,我连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也终是知道为何我离开宫府的时候老爷会给我选一个识字的丫鬟。他真了解我,知道我会学,那,也是为了日后我能看懂娘留给我的信吧?
老爷动了唇,终究没有再问什么。
我抬步出去,他欲跟着出来,我却开口道:“不必跟着我。”我要去找那姓王的稳婆,关于我娘更多的事情,她一定知道的。
关于,我娘真正的死因。
老爷说那是天花,可我现在不信了。
阿蛮见我出来,忙迎上来,惊道:“娘娘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太医也迎上来,我才瞧见姐姐不知何时也已经在外头,她看我脸色不好,以为是老爷有事,急急抬步冲进去:“爹——”
苏太医却是停下脚步,朝我看来,我没有要他上前,只扶了阿蛮的手出去。
没有瞧见夫人,我与阿蛮出了宫府,外头的马车还在。
“娘娘去哪里?”阿蛮急急问着。
我只朝那车夫道:“去渝州城郊王稳婆的家里。”
马车去了城郊,车夫也不是渝州人,一路打听,才问到了那地址。
而我,只觉得有些奇怪,那些听得我们要去那里的人,脸上露出的都是惊恐之色,好似遇见什么妖魔似的。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缓缓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娘娘,您看那里。”
阿蛮帮我嫌弃了车帘,只见前面一排篱笆走的围栏,上头,写着:男子,不得擅入。
迟疑了下,我只开口:“那我们下车。”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