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听闻云滇郡的那场大战中,亦是有黎国之人加入,可,那场战争,不该在十六年前就结束了么?如何到了今日,太皇太后却又说找到了黎国余孽?
温颜玉的声音也分明有了颤意:“太皇太后,您说什么……”
元承灏的话语冰冷:“说什么,难道你竟然不明白么?”
太皇太后微哼了声道:“和杨将军私通的那女人,是黎国人。哀家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温颜玉急急开口:“怎么可能?”
“也亏得你说杨将军时常去和她会合,也让哀家和皇上早早地有了警觉。所以哀家才要说,会记你一功的。”太皇太后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
良久,外头都不曾听见再有人说话的声音。
温颜玉定是吓傻了,而我,亦是怔住了。
灵阙,是黎国人,是以,才有了杨将军叛变的说辞。
又隔片刻,才终是又传来温颜玉的声音:“不是的太皇太后,贤妃娘娘不是说,妾身和她说此事,她会为妾身做主,不会让那没有名分的女人抢走将军的么?”
猛地,侧脸看向一边的贤妃。
她也微微回眸,看了我一眼,嘴角略笑。
外面,太皇太后开口:“确是的,贤妃原也是好心,却不知,此事一查,才出了纰漏。”她顿了下,才又道,“依皇上看,此事还需要再审么?”
元承灏只坐着不说话。
太皇太后只开口:“来人,带她下去。传杨成风来。”
听得有侍卫进来的声音,而后温颜玉哭着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冤枉啊!将军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一定是那个女人缠着将军,太皇太后明察!太皇太后明察!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太皇太后……”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了,隔了好远,我还能听得见她的哭声。
我咬着唇,温颜玉分明是被贤妃戏耍了一回。睨视着身边的女子,低语着:“倒是不想,原来娘娘还有兴趣管别人的家务事。”
她低笑着:“本宫也不过想安慰安慰她,再者,听闻那女子被藏在成王府,谁听了不觉得好奇?”她抿着唇笑,似是想起什么,才又道,“是了,本宫倒是忘了,妹妹不觉得好奇也是正常的,只因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么?”
我低笑道:“嫔妾怎么会知道此事?”
“哦?云眉不曾告诉你将军时常去看一个神秘女子么?”
看着她,我只开口:“云眉贤惠,不吃无谓的醋,又如何会与嫔妾说这个?将军夫人今日倒是让嫔妾觉得吃惊,怎的什么醋都吃?”
贤妃的脸色有些难看,到底只哼了声不再说话。
“末将参见皇上、太皇太后。”外头,传来杨将军的声音。
“杨将军。”瞧见太皇太后起了身,“这么多年,哀家从来不知原来你竟也作出这样的事来!杨氏一门历来忠烈,哀家是真没想到你竟……”她说得有些激动,叹一声,显得很失望。
杨将军跪下了,低头道:“对皇上,末将绝无二心。”
“无二心?那你就告诉哀家,那女人又算什么?”太皇太后问得咄咄逼人。
“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末将见她可怜,才收留她。”他答得从容。
太皇太后冷笑道:“无家可归?她怎么会无家可归?十六年前,她就该去往地狱!难道你忘了先帝曾赐死她?好啊,很好,你瞒着先帝移花接木,如今,还想骗皇上。杨将军,这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心下猛地一沉,却依旧不曾听得元承灏说话。隔着屏风,连着他的神色我亦是看不得真切。
杨将军却是问:“太皇太后说她该死,末将斗胆请问,太皇太后以为她是谁?”
“怎么?杨将军以为哀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不成?连她都认不出来?”
“末将不敢。”杨将军低了头道,“末将只是想说,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太皇太后认错了人也是有的。”
只听“砰——”的一声,太皇太后怒得拂落了一旁的茶杯,怒着开口:“皇上听听,这叫什么话!竟说哀家认错了人!”
堂上的男子终究开了口:“此事,皇祖母不必急。是不是,朕让人带她上来一问遍知。来人,将那女子给朕押上来。”他亦不提“灵阙”二字。
瞧见灵阙被带了上来,侍卫押着她跪下,她不愿,竟委屈地哭起来。
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挥手让侍卫下去,看着她,忽而叫了声:“灵阙。”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外头,并不曾听见女子应她的声音。
太皇太后不死心,又叫了她一声。她依旧不说话,只怯怯地退了几步,往后,挨着杨将军蹲下身去。
元承灏起了身,低语着:“皇祖母,她是个疯子。”
太皇太后咬着牙开口:“以为让她装疯就能逃过一切么?皇上不会也相信杨将军的说辞吧?”
却不想,他竟道:“朕自然不信,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