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哼了声道:“就这么忌讳朕的人?”
“还是留着她们伺候皇上。”略笑着,又道,“或者,拨几个过北苑去伺候柏侯殿下,不正好显示皇上待客周到么?”
他点点头:“朕倒是忘了此事了,回头让常渠过内务府去传话。”
翌日,他真的派了常公公过内务府去。我忙遣了阿蛮也跟着过内务府去,给柏侯煜的宫女,务必要选的柔情和才情,这,才能陪得上他北国二王子的身份。届时,等他看中了谁,元承灏便也不会将我姐姐赐给他了。
阿蛮出去了,隔了会儿,见蘅儿进来谢恩。
我还在床上躺着,她的眼睛红红的:“奴婢叩谢娘娘大恩。”
我让她起来了:“往日,是委屈你了。”她跟着姐姐在宫府的时候,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蘅儿狠狠地摇头;“娘娘可别这样说,奴婢有什么好委屈的,倒是大小姐,如今……又做了贤妃娘娘的宫女……娘娘。”她似突然想起什么,“如果可以,请娘娘将奴婢换去慧如宫吧!”
我怔了怔,叹息着摇头,哪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就算贤妃同意,姐姐会同意么?当初蘅儿的事不告诉我,她就是怕我为了她的事麻烦,如今她又怎么会要蘅儿过慧如宫去换了她来?
抬眸看着面前的宫女,轻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姐姐的事,本宫会想办法的。”
听我如此说,她也不再多言。
隔了会儿,听得苏太医来了。拾得公公端了药进来,蘅儿忙接了。喝了药,才见苏太医上前来替我把脉,他朝蘅儿看了一眼,开口道:“去御膳房告诉御厨,这段时间娘娘的膳食都清淡一些。”
蘅儿应了声下去。
我低声道:“隋大人其实不必支开她。”
他的指腹离了我的腕口,嗤笑道:“宫里的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话落,他缄默良久,才又皱了眉,“贤妃会把倾儿调去慧如宫,也是微臣一开始不曾想到的。”
我咬着唇,此事,我一时间也还没个头绪。
他似想起什么,忙道:“对了,昨日之事,她要微臣告诉娘娘,是贤妃出脚绊了她。”
我就说,姐姐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果然还是贤妃做的手脚!那日,她是否已经看见元承灏进来,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亏得她还假惺惺地求情,若是元承灏执意要责罚,她还能拦得住?
“她担心娘娘的伤,一早便来嘱咐微臣来瞧瞧。”他的声音低低的,那里面的担忧,更多的,还是为了姐姐。
忙摇头:“本宫没什么事。”元承灏差点罚了姐姐的事,我也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苏太医又对他有意见。此事,相信姐姐也是不会说的。
他点了头:“一会儿微臣给娘娘开几帖药,给娘娘调理身子用的。”
他只又待了会儿,便告退出去。
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略睁开眼睛,见是蘅儿,便依旧闭了眼不说话。
她在我床前站了一会儿,又起了身,将开着的窗户关了起来。又躺了会儿,开口要她倒杯茶给我。
蘅儿忙倒了递给我,我喝了几口,见她还看着我,似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开口:“有什么事?”
她迟疑着,突然跪下道:“娘娘,奴婢有一事未曾与娘娘说。”
直直地看着她:“何事?”
蘅儿低了头,半晌,才继续道:“昨日阿蛮出来,说是有一盅燕窝是娘娘赏赐的,给了奴婢。奴婢在房内吃的时候,不慎滴到了手上。不过一瞬,奴婢手上的戒指便黑了。”她说着,摊开手掌,那枚戒指此刻还好端端地躺在她的手掌心。她又道,“这,还是奴婢在宫府的时候大小姐赏赐的。”
双手一颤,端着的茶杯差点溅出水来。
蘅儿的声音低低的:“奴婢还怕极了,后来才知燕窝是贤妃娘娘送给娘娘的,可,昨夜皇上在,奴婢不敢擅自来找娘娘。”
坐正了身子:“此事为何到了现在才说!”
她吓得白了脸:“奴婢害怕,只胡乱将燕窝倒了。今日本来是想说,可,奴婢又得知,昨日那燕窝,还是大小姐亲手端给娘娘的……”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我,听出那话里的意思了。
蘅儿不说,我几乎也是快忘了。
昨日那样的情况,贤妃要害我,那是不理智的。所以,她是故意要姐姐端了燕窝给我,届时出了事,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姐姐的身上。
她是关雎宫出来的宫女,叶蔓宁因为我的事才服毒自尽。更重要的是,后宫所有的人都以为,姐姐的了一夜恩宠后,被元承灏厌恶。尤其,昨日元承灏对姐姐的态度,贤妃心里就该乐了。怪不得,她能那般从容地为姐姐求情,原来,真正的好戏,在后头!
想起来,此刻还后怕着。
茶水到底溅了出来,而我自己却毫无知觉。
“娘娘!”阿蛮进来瞧见了,忙大步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她又看一眼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