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略皱了眉道:“也不知玉儿睡了不曾,可别一见下雪了,又调皮得出来玩。”
“宫人们会看着她的,姐姐不必担心。”安慰着她,
她只抿唇一笑,也不再说话。
桌上,放着的两个酒杯都已经斟满了酒,我也不喝,只抬眸,朝殿上的男子瞧去。他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红,我不知他今夜喝了多少,看他还坐得住,想来该是没有醉的。
芷楹郡主说,这种酒,给他三杯他就能醉了。
想着,不免想笑。
他却突然朝我看来,见我在笑,那俊眉拧了起来,依旧直直地看着。
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转而,看向元非锦。他看着便知不曾饮过酒的,只那放于他面前盘中的吃的倒是让他吃得差不多了。
他抬眸看过来,见只我一人,显得有些惊讶,打了个手势,指指我身边的空座。隔得这么远,我也不好告诉他。
歌舞已经停了,伶人们缓缓地退出去。
这时,听禹王突然开口:“方才见昭仪娘娘悄然出去,臣还以为是皇上给臣等准备了一个惊喜的节目,以为娘娘是下去准备给臣等跳一支舞的。”
我略怔了下,叫我跳舞,亏禹王想得出来。好歹我如今是元承灏的昭仪,叫我上去给他们跳舞,岂不是让元承灏很丢脸么?
景王忙道:“七弟真是想的多了,昭仪娘娘身份何等尊贵,如何能在这里跳舞?”景王看着我笑,说我身份尊贵,他是在嘲笑我么?
却不想,元承灏笑言:“倒不是不能跳。”
吃惊的抬眸看向殿上的男子,元承灏,你不会真的要我跳吧?
他不看我,只道:“只是朕的昭仪怪异的很,喜欢赤足而舞,否则,朕早让她献丑一曲了。”他的目光缓缓看向禹王,笑道,“七叔不是真的想看吧?”
咬着唇,那次的事情,他还记得那样牢!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脸上烫起来,我不觉低下了头。
那一次,我在房内赤足而舞,元承灏以为我是等着安歧阳来,还大叫着说我想着和情人私会。
西周女子的脚,除了夫君,是不得让其他的男子看见的。否则,就是砍了去,亦是不能挽回名声。那,是和守宫砂一样重要的贞洁。
目光,看向对面的禹王,见他的脸色尴尬。元承灏都如此说了,他若是还想看,便是公然和皇上抢女人了。这样的罪名,谁也担戴不起。
饮了一杯酒,他讥讽一笑:“没想到娘娘还有这样的嗜好!”
我……
看向元承灏,他憋着笑,似乎快要忍不住了。我咬着唇,他那半真半假的话,倒是叫我尴尬了。他身侧的皇后更是脸色煞白,那是气愤的。
不解释,也不能解释,可是心里是有气的。
偏他还要说:“七叔见笑了,原本这种事,是不该拿出来说的。只朕若是执意不让她跳,怕七叔误解是朕小气。”
“皇上……”太皇太后忙开口,“皇上是喝多了。”连太皇太后也怕他将更多的“房事”脱口而出,他是皇上,虽无人敢言,却到底是不好的。
他认真地点头:“朕今日高兴。”
从庆芜殿出来已近酉时了,太皇太后留了元承灏说几句话,底下众人纷纷出得庆芜殿来。
姚妃因为记挂着姝玉帝姬,与我道了别,便匆匆回储钰宫去。我扶了蘅儿的手走下台阶,听得贤妃的声音传来:“呵呵,本宫真是想不到妹妹单独与皇上在一起还能如此大胆的。”
皇后扶着浅歌的手走下来,听得这话,不觉开口:“贤妃还是大惊小怪了,妡妹妹大胆的,何止这个?”她讥讽地说着,脸上还挂着看似温柔的笑。
我想笑呢,她是指我和元承灏的“床事”么?那日我不过随口一句话,她竟还真的照学了,皇后真是个可怜之人,就那么怕留不住元承灏的人!
贤妃有些疑惑地看了皇后一眼,她自然不动皇后的意思,而皇后,也不会与她细说。
看她从我们身侧走过,我才淡笑一声道:“贤妃娘娘多虑了,那些不过是皇上随口编的话罢了,可信不得真的。”
她听了,似是高兴,这才一笑:“本宫就说呢,妹妹如此识大体的人,怎会做这些事。”说着,吩咐了菱香回宫。
她见了我倒是从容,也不提皇后那穗子的事。
我忽而,又想起冯婕妤来,想起傍晚瞧见她那难看的脸色。
“娘娘?”蘅儿小声叫着我,我这才回了神,摇了摇头,去想她作甚?
有宫女自我的身边匆匆而过,接着,见侯在殿外的钱公公急着跑进去。不觉回眸看了一眼,听得元非锦的声音传来:“娘娘,楹儿怎么了?”
回身,以为他已经与景王出宫去了,不曾想,倒是还没有。
忙开口:“多喝了几杯,本宫留她在寝宫里休息了,阿蛮照顾着,不必担心。”
他皱了眉:“喝那么多作何?我过馨禾宫去接她出宫,可不能扰了娘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