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感到冷汗直冒。鬼这东西,我算是见得不少了,但是对它的恐惧,却是有增无减。
我一时冲动,俯身在地上找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甩圆了膀子,狠狠地向着谷底下这些正在厮杀的人群丢下去。在白如雪的惊呼声中,这个石头像一枚炸弹,准确无误地砸向那些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个铠甲男子的头盔上,发出“铛”的一声响。
就见那铠甲男子愣了愣,然后抬头望上来。他的目光像两把利剑,虽然相隔甚远,但已经让我险些瘫倒在地。
铠甲男子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啸“呀——”,手握大弯刀,身子离开马背,飞一般向我们所在的崖上冲上来——
我暗叫不好,在白如雪的惊叫声中准备闭眼等死,谁知半天没有动静。等我再度睁开眼睛,只看到白如雪怔怔的看着谷底发呆。
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谷底怪石嶙峋,草木森森,哪里还有厮杀的古装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天哪!”白如雪惊叹地说:“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过神来,一把拉了她的手:“管他什么事儿,还不快走!这地方邪门得很!”我拉着白如雪,转身朝茂盛的森林里奔去,也不知跑了多久,白如雪才挣扎说:“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我赶紧松开手,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糟了,我们看来又迷路了!”只见四周全是参天大树,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两人只得停下来歇气,然后互相交换了看法,随便选了一个方位,不抱任何希望的走下去。
好在晌午时分,我们终于找到了神牛寨。也是我们造化大,在森林里一通瞎逛,站在一座满是青松的山梁上,就看到脚底山坳处,树木掩映间,有一个小村庄,大约几十户人家,偶尔有袅袅炊烟升腾起来,让人看到了人间烟火,心里那个踏实呀,就好像在茫无边际的大海看到了陆地一般。
白如雪惊喜地说:“你看,你看,那是不是神牛寨?”
我也高兴地说:“这应该就是神牛寨,我们不妨下去看看!”
本来很疲惫的我们顿时来了精神,两人欢天喜地地沿着下山的茅草路往村子里跑,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村口,只见四面青山环绕,这个被青松古木包围着的村落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味道。此处地势在深山之中,半山腰上,山势迂回,地势不算平坦,所有的民房都是依地势而建,错落有致,高低交错,一条布满牲畜粪便的土路把分布在密林中的房子串联了起来。房子大都是土墙茅草顶,偶尔有一间是用瓦盖的,而且看样子,这个地方到目前还没有通电,真的很闭塞。
我和白如雪正站在村口发怔,就听到一阵锣鼓敲打的声音和着哀怨凄婉的唢呐声传来,随即看到树木遮盖的村落里涌出一队人来,看穿着打扮,全部都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穿得朴素而土气,几个壮汉正抬了一口黑漆棺材,后面是敲锣打鼓的、吹唢呐的、披麻戴孝的、看热闹的一大帮男男女女。
“真晦气!”白如雪嘟着嘴说:“刚来就碰到出殡!”
我说:“也是怪了,现在已经挨晚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怎么现在出殡呢,按照出殡的习俗,应该是清晨或者上午出殡的吧。”
白如雪哼了一声,说:“这你就不懂了,你没看到这些村民的穿着吗?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汉人的服饰,这神牛寨应该是个少数民族村落,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下午出殡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正说着话,那对送葬的人群已经抬着棺材迎面而来,我赶紧拉着白如雪站在路边。那些人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与我们擦身而过,唢呐声声、冥纸飞扬,整个队伍里透露出一种低沉和哀伤。
几片冥纸在空中打着滚儿,落在了白如雪的肩头,白如雪忌讳的连连躲让,不知是错觉,还是我太神经质了,我好像看到那口棺材在不停的晃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挣扎、顶撞,似乎要破棺而出。
我和白如雪呆呆地看着那些送葬的人群随着棺材去了密林覆盖的后山。
我说:“我们进村去看看吧。”白如雪点头。
也许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送葬上山了,此刻村子里很寂静,干燥的地面上布满了牲畜的粪便,到处充溢着一股山村特有的草木味。偶尔有一个个穿着破烂流着鼻涕的儿童在路边玩泥巴,看到我们过来,便呆呆地盯着我们看。
“小朋友!”白如雪亲热地俯下身子,对一个正在路边看我们的花脸的、大约五六岁的一个小女孩说:“这里是不是神牛寨?”
那个小女孩好像听不懂白如雪的话,怯怯地看着白如雪,突然转身跑进了一间小茅屋。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盯住了,心里不由一紧。我这人就是这么敏感,被人盯梢或者偷窥,第六感都会告诉我,尽管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一向相信我的感觉。
我抬起头,四处环视,终于在路边一间稍微高大一些的房屋下看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