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庆祝活动,丝毫不比瑞典的弱。
瑞典人搞了声势浩大的晚宴,国内的宴会规模更大;瑞典人为每名诺贝尔奖获得者演奏本国的交响乐,国内的几家乐团为了冠名诺贝尔险些打破头;瑞典国王为每名诺贝尔奖获得者预留了5分钟的聊天时间,杨锐则是得到了一个下午的奏对时间。
正如杨锐所预料的那样,谈话的主旨,就是为杨锐选定一个新项目。
诺贝尔奖带来的国际声望,毫不意外的将杨锐塑造成了中国科学界的标杆人物。
说起来,这也是很令人心酸的故事。
世界主要发达国家每年都有诺贝尔奖拿,第三世界国家却总是需要天才人物,或者难得的机会,才能拿到诺贝尔奖。
当年为了人工合成牛胰岛素,中国组成了庞大的科研团队,并且也进行了不落人后的公关,据说连周总理都出面了,终究还是没能拿下来。
至于袁隆平等老一辈的学者,限于国内的条件,也始终是应用重于学术,虽然在国内很有声望,却是做不成国家名片。
而一个国家,是需要名片的。
邮政部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为杨锐发行一套新邮票的问题了。
唯一令人感到忧虑的,则是杨锐后续的研究工作。
不像是“终身成就”型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杨锐虽然积累了很久,可就时间上来说,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并不足以令投资人感到安心,无论是私人投资人,还是“机构”投资人。
比起“著名科学家”来说,国家名片受到损失,是更加不可接受之事。
例如韩国曾经的“国民科学家”黄禹锡,日本的美女科学家小保方晴子,苏联的李森科,带来的已不仅仅是丢脸了。
杨锐的年轻,很自然的带来了相应的忧虑。
从安全的角度来讲,让杨锐参与人体基因组计划,反而是件好事。
如果是科学院的管理时代的话,杨锐说不定就真的要被派遣去参加人体基因组计划了。
倒不是说人体基因组计划有什么不好,杨锐始终都在表达对该计划的支持。但是,参与计划和主持计划可是两个概念。
人体基因组计划是真正的国际化的科研计划,想要在该计划中崭露头角对杨锐来说很容易,他也已经做到了,但是,要想主持计划的话,很多时候还要看你带来了多少资金。
达尔贝科就曾为了经费而往返日本,英国人桑格仗着两个诺奖和英国政府的全面支持,愣是划江而治做了人体基因组诸侯,如果杨锐只是带个人去参加该计划的话,最多就是在整个路线中,分一个实验室的项目,别说起到什么关键作用,能有千分之一的工作量,都算达尔贝科给面子。
杨锐辛辛苦苦的争取诺奖,可不是去做高级实验狗的。
先做“克隆羊”,是杨锐仔细思量过的计划。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不仅具有重要的科学意义的,而且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政治意义和经济意义的项目。
他的规模和学术价值自然是不能和人体基因组计划相比,但是,影响力却是丝毫都不逊色于其。
没有听说过克隆羊多莉的人也是不多了,不知道克隆的就更少了,由此衍生的影视作品,足以让最稀烂愚蠢的白痴知道这两个词,至于他们理解的是否正确,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获得诺奖以后的第一个大项目,就像是要打响的第一枪一样,理应干净利落。
87年的人体基因组计划可还处于筹款和前期准备状态中呢,按照历史,要等到90年的时候,才算是正式启动。
杨锐可不想陷入到漫漫无期的泥淖中,埋首20年,然后等40岁的时候被人称赞一声工匠精神。
真把生物学家当细胞装配工用了吗?
“克隆项目是我认为最适合中国科学界的大项目。华锐和离子通道实验室都曾经组建过的克隆组,做了牛胚胎移植的海淀遗传工程实验室,所做的各个项目,都可以看做是克隆羊的前置项目……”杨锐坐在乔公面前,语气舒缓,姿态稳重。
“所以说,克隆项目,就是你在瑞典提出的大项目?”朱院士坐在旁边,算是乔公的学术翻译官。
杨锐点头,道:“要做克隆,‘胚胎移植’是必须攻克更可以看做是必须要完成的前置项目,因为克隆羊本身就是将更换了细胞核的胚胎,移植到另一只的体内去的。我们拥有世界上,胚胎移植成功率最高的团队,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们努力练习、研究并投入巨资才得到的。这份优势,比世界顶级的实验室,也就快出两年左右的时间,也是少数我们国内具有绝对优势的领域,很适合进一步的开发。”
克隆羊的成功率是非常低的,最低的部分在于细胞核的替换,而没有人希望将好容易通过筛选的胚胎,在移植期间损失掉。
可以说,杨锐在过去几年时间里,不仅没有被世界级的遗传工程实验室拉开距离,反而是拉近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