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课是一件很消耗精力和时间的事情,对于杨锐这个级别的学者来说,尤其如此。
因为他“们”需要考虑到,自己的课程的后续影响。
普通的教授,站在课堂上,可以挥洒自如,可以随意的生发,可以随意的讲述随意的课程,但是,站在一个学科顶端的学者,就不能如此随性了。
这倒不是说,杨锐就不能挥洒自如了,但是,他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被人记录下来,并做进一步的生发和研究。
“杨锐赞同XX的理论。”
“杨锐对XX持否定态度。”
“杨锐重视XX多过XX。”
如果一名学者站在了某个学科的顶端,他就会感受到这样的风浪。
所谓出口成宪倒不至于,但是,人们借此作为论据,或者猜测杨锐的科研方向,都是有可能的。而且,这种风浪,会随着杨锐本人的高度的升高而变大。
正因为如此,许多第一阶或者第二阶的学者,都是长期处于沉默状态的,公开讲课几近于无。
当然,也有一些学者是不在乎这些的,以至于常年公开讲课或演讲,但他们说错了话,以至于影响到了声望,最终影响到了科研经费的获取,也是经常出现的情况。
总的来说,聊些没营养的笑话是没问题的,可是,一旦讲课,那就得珍之重之。
像是杨锐,他现在甚至不好用其他人编写的教材了。
否则,除了让教材撰写者踏上青云之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若是教材有误,甚至教材撰写者在之后的几年里出现了重大问题,锅都有可能让他背一半。
因此,虽然是给华锐的销售员工们讲课,杨锐依旧是要自己撰写教案,仔细勘合。
相应的学术机构也知道此点,所以,高阶学者的讲课,总是有人愿意千里迢迢的来听,为的就是第一时间获得第一手的讯息。
杨锐名下如今已有三所实验室,且规模都不能算小,论起来,弱小些的院士都不一定有他这个水平的实验机构,另一方面,杨锐刷脸也刷出了档次,因此,杨锐要讲课的消息放出去以后,不说千里之外是否有人愿意来,至少京城是来了许多学者。
当然,所谓的多是相对的,学术演讲,自然不可能像是成功学演讲那样,轻轻松松的凑出几百上千人的阵列。
毕竟,任何人都有可能成功,却只有寥寥几人能接触学术。
《我们要建立什么样的gmP制度》这样的命题,光是gmP三个英文字母,就足够阻止大多数人了。
不过,对于听得懂的人来说,杨锐的课程就称得上引人入胜了。
gmP是用来指导食品、药品、医疗产品生产和质量管理的法规,各国各有不同的情况,自然就有不同的gmP制度。
对于尚在探索中的中国来说,中国要建立什么样的gmP制度,真的是说不清楚的,制定政策的官员不清楚,供官员们咨询的学者不清楚,受gmP制度影响至深的普通民众更是不清不楚。
这种环境下,杨锐敢开课讲授《我们要建立什么样的gmP制度》,这就相当于竖起了一杆大旗,他要是讲的好,自然是云合景从,刷脸刷成医疗领域的明星学者,等于刘玄德加曹操的架势。
但他要是讲的不好,大旗折了,第一个砸死的就是竖旗的人,等于没有铁骑的董卓加经脉尽断的三姓家奴的地位。
就因为风险大,有身份地位的学者都不敢讲,等来等去的,终于是等到了杨锐。
杨锐确实是敢讲。
他有什么不敢讲的,gmP相关的文章和书籍,他接触太多了,他不光知道最终结果是怎么样的,他还知道gmP制度建立之间的过程。
所有这些,杨锐满意的可以继续支持,不满意的可以修正。
他完全可以大胆的讲出来。
以他当下的影响力,也已经有资格这样做了,虽然不见得gmP的制度就会按照他说的来制定,但是,这种话语权是他可资利用的,也是他体现自身价值的一部分。
话语权也不是凭空出现的,如果不是杨锐将cns全通关,出版了外文的《基因组学》,搞出了诺贝尔奖级的PcR和离子通道相关研究,换一个普通的名校教授来讲这个课题,根本没有人例会。
现在就不同了,知道了杨锐的命题,不止是北大清华中科院等学术机构,就是主管政策的卫生部和政务院也来人旁听。
华锐制药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意识到了课程的重要,一个个屏息凝视,仔细听讲。
杨锐讲的很洒脱。
“中国目前的药厂规模太小,太过于分散,但是,贸贸然的合并,并不是有效的方法,首先第一步,还是要理顺国内各家药厂的关系,进行统一管理……”
“有人提出,中国应该讲目前的药厂数量消减三分之一,我认为,这个要求太低了,消减一半,中国的药厂都是太多的。但是,以行政方式消减药厂,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