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了,但很少有人去看啊。”
“我看过。”
“哦,你觉得怎样?”
“论据不够充分。”王永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杨锐很是无奈,制药领域的监管就是有这样的问题,你很难拿出令人信服的论据,因为药品不是你做的,而且,出于专利和防范仿制药的考虑,对方也不可能交给你所需要的资料。
拿不到资料,而想要准确的命中对方做了多年的药物的命门,如果没有运气的辅佐的话,这往往是很难做到的。
杨锐能做的,也就是要求对方提供安全性的资料,而难以直接指出对方的纰漏。
王永也知道此点,说了一句,就安慰杨锐宽心。
杨锐哪里宽心得了。
老实说,秦翰池的应并没有他预想的激烈,但即使如此,杨锐也是有些承受不起。
开一家补习学校而面临失败的风险所导致的压力,做一个项目而面临竞争的压力,与之相比,还是略显逊色了。
因为杨锐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坚持多久。
这种绵长而未知的坚持,是非常痛苦的。
就像是做深蹲,的确是很累的项目,但蹲马步才是令人绝望的。
杨锐现在就等于是蹲马步,而且不知道要蹲多久,所以,哪怕秦翰池的反抗并不强,杨锐依旧感觉累的不行。
偏偏在“律博定”的问题上,杨锐本人是没什么一锤定音的奇招的。除非他搞一个耗资几千万,耗时年许的临床试验,否则,他说什么,都只能做旁证,不能做绝对的证据。
要是普通的问题,以杨锐现在的身份地位,旁证也是很厉害的,就像是旧金山的法庭上,达尔贝科为杨锐的PcR背书一样,效力强到学术界以外的法官和陪审团都要认同。
但制药公司是什么样的货色,他们是明知道药品有问题,也要继续卖的利益体,这种利益体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集体意识。超大型的制药公司,股权都稀释到了不同的机构手里,这些机构,有些是华尔街和华尔街以外的金融机构,有些是互相持股的制药公司,还有的是不相干行业的大股东和小股东,董事会的每一次投票,都代表着身后数个乃至数十个董事会的投票。
在一种药物就有可能令一家大型制药公司兴衰欺负的年代,针对任何药物的决策,都是谨慎而理智的,换言之,当利益与道德相违背的时候,任何一家大型制药公司都会选择利益而非道德,这不是某个人的不道德,这是现代医药制度的不道德。
杨锐是没有能力抵抗这种不道德的,重生也是没有用的。
他甚至连拖延不道德的手段都很匮乏。
也就是在中国,杨锐行走多时的履历洝勉强支持着他蹲了几天的马步,而且,国内的制药厂,与一款外国药品的利益纠葛,毕竟没有到几亿几十亿几百亿美元那么强。
可杨锐知道,自己的履历,也就能坚持到这个地步了,再继续下去,马步会越蹲越累的,到后面,哪怕是一点点的压力,都会让自己垮掉。
然而,想到自己垮掉以后的后果,杨锐又实在无法安心。
作为生物学的研究者,杨锐并不指望人人理解,但是,本来用于治疗疾病的药物,竟而变成了致命的毒物,这样的变化,实在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有机会改变或者削弱这件事,就算是蹲马步,也得尽可能的蹲久一点啊。
“我还撑得住。”杨锐和王永教授并排行走,只是步伐越走越慢。
“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地方,你就告诉我。”王永也是没办法,他就是名教授,出了学校,能做的事太有限。
杨锐点点头,转移话题,道:“正好,我还有些化学方面的问题……”
“哈哈,这个我擅长。”
王永最喜欢谈论的还是学术问题,神情都一下子变的生动起来。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气氛渐渐愉快。
就在这时,杨锐兜里的BP机,“滴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我去打个电话。”杨锐找了个小卖铺,用公共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另一头的是戴志,他接到电话,听清楚对面是杨锐以后,用郑重其事的语气道:“杨委员,不好了,京西制药总厂的工人们,把gmP委员会的院子给围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