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至于跑过来吗?”
景语兰回忆的道:“琉璃厂也有卖字画的把,我以前记得去看过。”
“琉璃厂的字画难辨真假,我也没有这个眼光。”杨锐现在还记得一些后世的故事,比如说某某公司的老总,历时多年,花费巨资去购买古董,最后得意洋洋的向人炫耀,结果发现,满屋子的古董全是假的。
故事的真假且不论,但杨锐相信,在琉璃厂这样的地方,假古董比真古董多,新玩意儿比老玩意儿多。
古董鉴定又是一门专门的学问,杨锐无意浪费时间在这里学习……事实上,买古董致富,杨锐早就想到了,但昨天要不是看到那个特供商店,他宁愿继续买邮票,要是把家伙放30年,那就太有意思了。
景语兰没杨锐这么多想法,更不知道他想买多少,略作思考,低声道:“其实呀,你找我爸爸还真没找错人,我记得乔叔叔就是商业局的。”
“哦?”
“乔叔叔叫乔群,和我爸的关系很好,他当年应该是去了东北,回京以后,调到了北京市商业局,位置好像很重要。全市各种零售店,商场都在商业局的管辖下,你说的那个营业部如果不是某个单位直属的话,商业局就是正管单位。”景语兰说的很细致,又道:“我们家今年买的好些东西,比如糖呀,烟呀,都是找乔叔叔买的。”
杨锐啧啧两声:“行啊,对系统内的了解很深喽。”
景语兰脸一红:“我不是在帮你忙。”
“我知道,我知道。”杨锐笑了一会,道:“这么算起来,我准备的钱恐怕就不够了。”
景语兰知道杨锐的收入不少,怀疑的问:“你想买多少呀。”
“能多买就多买一点了,这样的机会不多了。”杨锐来前也是打问过的,这种特供老干部买卖古董的商店,其实也是收购古董的。店里的老朝奉们许多都是公私合营期间留下的,眼睛毒辣,加上店里的资金充沛,看到好东西,往往能给出不错的价格,所以经常有人愿意来卖。而他们收到了东西以后,通常是加价出售给老干部们,当然,特别牛气的老干部,也能买到原价的古董,比如二十五块进价的字画,二十五块卖出去,表面上看,也不算是沾公家的便宜。
这样的模式在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初都很好的维持了下来,店里也慢慢的积攒了存货,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随着市面上的古董价格提升,古董店里特供的古董的性价比也就越来越高了,手里有钱的老干部越来越多,琉璃厂里能开出的价格也越来越高,特供商店能收到的东西就越来越少了,总有一天,是要维持不下去的。
另外一点,这样的官营古董店并不会像是私人古董店那样,细致的划分价格区间,比如吴昌硕的墨梅,若是在拍卖场上,价格相差十倍乃至一百倍的都有,但在官营古董店,即使是非常好的东西,价格能差个三五倍就到极限了,十倍画幅,百倍精致的好东西,并不能比早期的习作值钱,好东西总是会卖的更快。杨锐自然也想买高性价比的好东西。
“算是给我的科研保险吧。”
杨锐是以此心态来看待艺术品的。
艺术大师们泉下有知——咱也管不着了。
杨锐又问了问乔群的情况,了解了一番对方的性格,知道不是坚贞不屈的无产阶级斗士,更加放心下来。
这样的事情,对于系统外的人来说殊为困难,对于系统内的人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当然,要当事人愿意帮你说话才行。
待景存诚回家,杨锐将情况说了,对方果然第一时间想到乔群,道:“我和老乔关系好的很,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景存诚说着饭也不吃了,先去打了电话。
一会儿回来,道:“说好了,你明天过去就行了,恩……你不认识老乔,让小兰送你去,我明天有个会,实在走不开。”
杨锐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忙道:“明天时间有点紧,我还得筹钱。”
他手里都是美元,而且大部分存在香港的银行里,要用并不方便。再者说,pcr的回款没到,捷利康的分红没来,他也并不宽裕。
景存诚却是大手一挥,道:“我这里还有几千块,你先拿去买好了。”
杨锐哑然失笑:“我想买的可多,不是几千几万块的。”
“这么多!”景存诚放下筷子,认真道:“杨锐,玩物丧志,花这么多钱买字画,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这是投资,真要是没钱了,我再把它们卖了不就行了。”杨锐婉转的回答。
景存诚一想,道:“也是,实在不行,就退回去,让老乔退,看他们敢不收……”
“您可别说这个话了,我是真想多买点,您这么一说,人家就把好东西藏起来了。不过,我要是筹的钱多了,多买些的话,人家会不会不卖我?”
“有老乔在,你把他们搬空了都行。”景存诚放了大话。
杨锐这下子放心了,不是他信了景存诚的大言,而是他知道自己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