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华之前也想买,终归是没舍得,这次出门也是扛着大包小包来的。
在马丽华的注视下,杨锐很有秩序的拿出保温杯,灌上水,又掏出两本书,放床头,接着,他拿出了新买的照相机,熟练的安好镜头,咔嚓的照了一张相。
杨锐准备将一路经过的火车站都照下来,以做留念。
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可把车厢内文家人给惊讶坏了。如今的相机可都是胶片相机,一张胶片拍22张或23张,然后就得换胶片,而每卷胶片都是价格不菲的。
就这样照一个不包括自己和家人在内的相片,除了专业摄像工作者以外,这是很奢侈的行为。
文家男人更是好奇的打量着杨锐手里的相机,问:“你这个相机的型号,是红旗20吧。”
“对,你认识?”杨锐同样惊讶,虽然是国产相机,但红旗20的产量极少,认识的人更少。
男人使劲点头,放下书道:“认识,怎么不认识。我们社也有一个,宝贝的什么似的,听说全国也就生产了几百台,你是从哪里买到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文思,文明的文,思考的思,在北京日报社工作,家是平江的。”
这时候人不怎么计较隐私问题,在火车上互通姓名和工作单位,也是很平常的事。
杨锐犹豫了一下,道:“你叫我杨锐就好了。我是去北京读书的。”
“大学?”
“对。”
“哪个学校?”文思一个劲的追问。
杨锐无奈道:“北京大学。”
“啊……装淑女的文小满发出压抑的叫声,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杨锐。
马丽华的表情也瞬间融洽很多。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本省就被赋予了文明知识进步有礼等等美好的词汇,即使达不到这种要求的大学生,其实也在社会的要求下,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同在一个车厢,大学生比采购员是要好的多的旅伴。
“大学报名还有十多天吧,你怎么这么早去学校?”马丽华主动问了一句。
“我想先去学校看看。”杨锐是考虑着提前去学校,重建实验室呢。
“在北京有亲戚吗?最好住在亲戚朋友家里,外面的旅社贵的很,也不安全。学校现在让不让学生提前住校了?”马丽华挺关心的说。
“具体还不知道,我准备等开学了再去报到。”
“这样也好。”文思将话题接了过来,饶有兴趣的聊了几句学校的事,话题又慢慢转向照相机。
红旗20照相机是国产相机的巅峰之作,也可以说是最后的辉煌。它仿制于徕卡m3,又吸取了徕卡m4的部分设计理念,制作极为精良,机械性能堪与徕卡比肩,而造型手感却犹有过之,是中国制造的顶级135相机,更是中外相机收藏界的宠儿。到90年代初,红旗20照相机的价格就达到了5000美元,至30年后,更是能卖到1。5万美元的高价,是少数比原型机还要贵的相机。
当然,红旗20也是非常贵的,一套一机三镜的国内售价2000多元,因产量极低,只调拨供应给新华社等高等级的新闻机构,而它在香港展览会上高达三千多港币的价格,足以令普通中国人倾家荡产。
杨锐既是出于考古的目的,也是出于收藏的目的,才托管慎买了一台红旗20回来,一试之下,果然是手感出众,除了重量感太实在以外,比后世他所接触过的绝大多数相机都要好,于是专门拿出来把玩拍照。
文思却是出于职业习惯,既对杨锐好奇,又对照相机好奇,不禁问个不停。
“砰砰。”
这一次,被敲的是车窗。
杨锐一转头,讶然看到姚悦、姚乐和姚母三人组。
“我们来晚了,没在候车大厅找到你,就进来了。”姚悦小声说了一句。
“你们是来送我的?”
“要不然呢?我下周才去北京,你怎么走这么早?”姚乐抢过话头来,语速极快。
杨锐不得不解释一遍,同时表示感谢。
姚悦连连摇头,说:“要说谢谢的是我们,你到了北京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有些重复了,自己也没注意到。
“滴滴——”
汽笛声响起,姚悦才匆忙的结束嘱咐,从姚母手里拿过木盒,递给杨锐,道:“这是我们给你做的熟食,方便你在路上吃……恩,是为了谢谢你帮姚乐报志愿。”
“你做的?”杨锐没有推辞的收了下来。
姚悦赧然道:“一些是我做的,一些是她们帮我做的。”
姚乐不停的挥手,刷存在感。
姚母也笑着挥挥手,说:“一路顺风。”
“谢谢……谢谢。”杨锐口拙的向她们挥手,眼前的情况,实在是令他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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