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放平,派人拿些锦被裹在她的身上!”卓尔上前,吩咐内监道。从忆昔手里接过披风,盖在了白芷鸢满是欢爱痕迹的赤身**上,也遮住了众人打探鄙夷的目光。卓尔半跪下来,伸手摸上了白芷鸢的脉门,皱了皱眉,心率尚在,脉象虚浮,体内似乎残存着一种极为霸道的毒。索性这些毒全被胎儿吸收,未伤及她的性命,吸收了这么多毒素,这胎儿若是不除的话,生出来的也必定是个畸形的死胎。怪不得这个孩子留不得。卓尔抬头看了一眼来到自己身后的北辰陌,两人均未说话,只一眼,卓尔便知道这毒一定是北辰陌下的,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卓尔撩开盖在白芷鸢身上的披风,看着她还在不断流血的下身,一个暗红色的血块从她的身体里慢慢的流下来,卓尔认得,那是一个刚刚成形的男胎,不禁卓尔的眼睛发涩,手一抖披风从她的指尖滑落。卓尔抽噎了一下,从护腕中拔出几根银针,撩开她的头顶,肩颈,找准穴位抬手正准备要刺入她的皮肤,手腕一震,好似被人捉住了。
“嘶……”卓尔立刻感到一股刺痛袭来,手中紧握的银针掉在了地上。
北辰陌听到了卓尔的痛呼,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腕,这才看到,她的手腕中已经青紫了一大片,显然是被人狠狠的捏住,伤及了骨头。
“你受伤了?”北辰陌敛眉出声,想要再次捉住卓尔的手腕,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卓尔侧身躲过。卓尔深呼一口气,努力忽略到腕间的疼痛,从护腕里重新拿出一根银针,刺入了她的兲中穴,防止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你在救她。”北辰陌居高临下,看着卓尔用极为缓慢的速度将几根银针精准的刺入白芷鸢的周身大穴,止血,通经,她分明是在救她。
“是。至少当初她有机会杀我,却留了我的性命。”卓尔一边布针,一边说道。因为疼痛,脸上不一会儿就冷汗涔涔。显然刚刚娄艳雪握她的力道过重,估计是腕骨骨折了。靠之!
看到阻挡不住,北辰陌知道多说无用,冷冷的看着身后已经还呆呆站在那里的太监,冷眼一瞥,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是……”身边的太监听了,立刻连滚带爬的出了御花园。一旁的嫔妃们不知皇上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个屏息凝神,深怕自己惹祸上身。
娄艳雪站得离卓尔最近,自然是看到了卓尔手腕上的伤,不禁眸色暗了暗,有些懊恼。看着卓尔忙碌的身影,他微勾着唇角,至少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冷血无情。封住她的血脉之后,不一会儿,白芷鸢身下的血块就完全脱离了她的身体,血液似乎也干涸了,不再涌出她的身体,而白芷鸢的脸色已经苍白到近乎透明,几欲昏死过去,都被卓尔施针救醒。卓尔伸手摸了一把额间的汗,附在白芷鸢的耳旁,一字一句的重重说道,“白芷鸢,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那种死法简直太便宜你了。所以本宫要你活着!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你给本宫振作起来,本宫还等着你复仇呢!这么容易就死了,你还是当初那个在冷宫里,趾高气扬的白芷鸢吗?你不是恨我吗?想让北辰陌生不如死吗?我等着那一天。你给我听着,你昏过去一次,本宫就救醒你一次。除非我答应我将你折磨够了,否则阎王也休想从我手里抢人。”
卓尔的话,显然起了作用,白芷鸢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眸子,卓尔不想承认,看到她醒来时,她的心底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庆幸。虽然她曾无数次在梦中演练过今天的场景,她要袖手旁观,看着她被闫坤当中羞辱,看着她的孩子一点一点从她的生命里流失,她要让她活着,成为晋京臭名昭著的郡主,无人敢娶,孤独终老。而今不知怎地看到她面无人色的样子,她就有了一丝不忍,不是的,不是的,卓尔摇着头,在心底不断的说服自己,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她半产了,她失德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她活着,承受这些带给她的痛苦。
一旁被侍卫压制住的闫坤,因为离开了白芷鸢的身边,秋凌藻的药力也渐渐的消散,他也渐渐恢复了神智。浑身衣衫褴褛,狼狈之极,被一件黑色的披风包裹着全身,他在众人窃窃的私语中眼神灰败,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连命也在危在旦夕了,闫坤精明的脑中头一次混沌不堪,刚刚抬起眸子,就看到一双金色的蟠龙靴出现在他的眼前,“皇……”
断断续续的话音还未开口,只觉得眼前一闪,当胸一阵闷疼,蟠龙靴的脚印已经含了九分内力印了上去,噶啪一声脆响,闫坤的肋骨被北辰陌踢断了两根,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被北辰陌闪身躲过。血液喷到了地板上,被北辰陌嫌弃的看了一眼,冷声吩咐道,“传朕旨意,将闫统领打入死牢。”
听了北辰陌的话,婵娟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打入死牢的话!就意味着择日处决。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卓贵妃明明答应她了,说今天是来给郡主和闫统领定亲的,怎么会这样?
“娘娘,不是这样的,您给皇上说说,求求你救救闫统领啊!”婵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在了卓尔身后,声泪俱下。引了众人迟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