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积雪消融。
镇元子沉默的看着天空的一轮骄阳。
许久。他张开了双手,宽大的袖子展开,像是在拥抱天空。
噗……
脚下陡然升起一阵白雾。他整个人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冉冉升上半空。
镇元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迅疾上升的身体让空中的风刮得衣袂猎猎,胸前胡须乱飞。脚下流云飞逝,森森参天之木仿若苔藓瘢痕。弯曲的河流像是调皮的顽童丢掉的粉条儿,亮晶晶闪闪烁烁,那零星的湖泊更像是漏掉的大米粒儿。
他的双手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但四周的流云仿佛得到号令的兵,连接高山、连接河流、连接更遥远的城池和集镇。
一道道身影,从高山山麓、河流之畔、城池中、集镇内飞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镇元子这边跪下。
虚空跪!
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的人升上半空。在虚空中黑压压的跪成一片。
“恭送祖师显圣!”
“恭送观主显圣!”
无边的喝声整齐划一,声震山河!
镇元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宽大的袖子微微一抖。远处的修士们再次发出震天的呼喊。
于是乎,奇迹出现了!
当日叶开在朱雀城中汲取崇拜之力的壮观景象再次出现。
纷乱如絮的流云、像是闻到腥味的鲨鱼,以镇元子为中心,蜂拥而至。团团的流云把镇元子包裹,在空中盈盈闪闪,像一个巨大的茧!
永无止息的呐喊声还在持续,但距离镇元子越来越远。脚下,破碎如镜子的侍卫大陆开始得窥全貌。偶尔几处烽烟,昭示着五庄观对斜月三星洞的战斗正酣!
他望着天空火热的太阳、高耸入云的圣手,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柳清风,我知道你没死!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你好不容易创立的基业毁于一旦?悬空岛、三星洞。难道一个都不在你的心上?”
他嘴里喃喃自语。眼中的火热更加浓郁。仿佛耳旁微弱的惨叫呐喊是一首极美的旋律,让他陶醉的眯起眼来。
他的身体已经上升了三十万丈!
骤然。
他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嘭……
周身环绕的茧状崇拜之力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虚空之中。
四周重新陷入了黑暗。冰冷无尽的虚空中,镇元子眉头皱起。他没有叶开使用崇拜之力代替灵力和仙力的本事,只能把崇拜之力当作护身法宝用。
茧状的崇拜之力之盾已经破碎。让他不得不停下来。虚空罡风如刀,他虽然自信自己的**绝对能抗住罡风的切割。但他现在不想浪费哪怕一丝的仙力。
他盘坐在虚空,脚下三百大陆如珍珠点缀在黑夜里,层层叠叠的罡风如浪潮汹涌。不断的侵袭着镇元子的**。
但从镇元子体内不断涌出的崇拜之力,把这一切尽数隔绝。
现如今,镇元子已经距离圣手极近。面前的圣手五指矗立,像是五座巍峨的山,遮天蔽日。
旁边的太阳从圆盘大小变得庞大无比,他的眼睛甚至能看清其中燃烧的火焰。那不亚于三昧真火的炽热火焰,无休无止的跳跃着。像是敞开的地狱之门。连镇元子这种突破圣人境的大能,都感到眼睛的酸涩。
他在虚空中盘坐,双眼缓缓闭了起来。
时间,在继续流淌。下方三百大陆中,每天都会发生新的故事。五庄观与三星洞的每一次争夺,都让成百上千的修士死去。
这些,根本提不起镇元子的丝毫兴趣。如果不是需要更多的崇拜之力,镇元子甚至懒得管理。
当初贩卖私盐的劲头早已被长生不死的诱惑抵销的一干二净。他现在,就是为了弄清为何接连三十五天极昼而来。
整整三十五天了。太阳高挂虚空,三百大陆的普通居民和修士已经感到非常的疲惫。作息的混乱让祖祖辈辈生活这片土地上的飞鸟走兽都感到不安。
他弄清极昼的真相,并不是为了还天下一个日出日落。他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猜测到一个让他无法相信的可能。让他在五庄观一时半刻也坐不住,只能利用极大的代价飞上天来,一探究竟!
眼前柔软的墙仿佛一道无形的帷幕,阻挡着镇元子的前进。但作为三百大陆中最顶尖的修士存在。镇元子对于这样的帷幕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伸出食指,往前轻轻一点。好像手指触摸了平静的湖面,一层层涟漪荡漾开来,完美无缺的圆环越扩越大。
他闭目聆听。
每一道波纹传递回来的震动好像一首动听的旋律。把帷幕之后的情况探查的一清二楚。
沉默片刻,镇元子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望着帷幕,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他摇了摇头,又像是在进行自我否定,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光灿灿的卵。这是八阶鸾鹏之卵。在三百大陆上,根本找不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