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桑容凝眉,收回视线,目光投放在山岰之前,似乎要用眼神望穿,探得万俟兮的身影。
这种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邱桑容听着山间静得无半点声响,心一堵。
在沉默间,邱桑容毫无征兆的挥剑,寒芒直扫墨台靖安。
“嘶!”
血肉被划过的轻微声响,一片血线凌空飞溅。
“一个不留。”邱桑容双目平静地下令,声音淡如水,却叫人为之一颤。
归允见邱桑容动手的片刻,已经会意了。
“是!”
众人齐声喊出声,剑起剑落,全是尽了全力击杀这些所谓的淮定军。
对方大惊,没想到他们会连自己人也敢杀,甚至是连墨台将军也一并算入其中,最为令人惊讶的是,邱桑容竟然一剑斩伤了墨台靖安。
墨台靖安压根就没有想过邱桑容会想杀了自己,甚至是马上付出绝对的行动,重伤了他,不过是一剑,就已经让他心头大颤。
一条血痕从肩头到肚子之下,正刺痛着,涌着血。
墨台靖安霎时面色惨白,还没有来得及细观伤口的深浅,就见邱桑容手中的剑已经再度快速袭来。
“嘶啦!”
墨台靖安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竟又连中了第二剑,在手臂之侧,火辣辣的痛。
邱桑容抿着嘴,眼底是一片无情的淡漠,叫人看了心惊。
墨台靖安徒然瞪大双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邱桑容何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了,若是平常的弱女子,就算是在他没有防备之下也不可能伤他,可是邱桑容却连伤他两次,不虚挥剑。
像是第一次认识邱桑容般,心头一窒,竟忘记了反抗。
万俟兮调教出来的黑骑兵,岂是区区墨台家影卫能比拟的。
是以,不过片刻之间,所有随着墨台靖安探过来的士兵命绝当场。
墨台靖安正被邱桑容拿剑指在脖间,冰凉滴着血珠的剑尖贴在他滚动的喉头,只稍她将剑往前一些,便可令他命丧当场。
看着墨台靖安面色越发惨白,邱桑容面无表情地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万俟兮若是有个什么不测,墨台家承担不起。你不惜自己的命,难道你想拉下整个家族陪葬不成。如若是如此,那我便无话可说。”
见墨台靖安拿眼神死死地盯着她,道:“墨台靖安,别拿你哥哥的姿态对着我,这一刻,我可让你毙命,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万俟兮若因你而死,梵音也罢,楚寒也罢,谁也不能逃得过,相信我,墨台靖安,我有这个能耐让你们痛不欲生。”
听着邱桑容温逸清雅的声音,莫名的,众人跟着生生打了个颤。
“你爱上他了。”墨台靖安突然问。
邱桑容唇角微抿,良久才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她不能说爱,或许只是一种喜欢,特别的喜欢。
不论男人的传闻如何,自她走入万俟府的那刻起,他从来就没有对自己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甚至是用他的身份来护她安全。
邱桑容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对她百般好,她会很容接纳你的存在,甚至是将你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但若有人敢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对她欺压,欺负……她绝对不会手软。
正如此刻这般,她对墨台靖安完全没有任何的念旧情,动手前她更没有半点的迟疑。
墨台靖安扯唇惨然笑了下,道:“没想到,是我们看走了眼。”
眼前这个女子,哪里还是当年的那个墨台靖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多年的精心就这么化为乌有,更令他气愤的是,竟不知她的身手如此之好。多来年,他努力宠溺她,让她做个无能的大小姐,让她翻不了身,看着她慢慢的陷入绝境,而她的作用,不过就是他手中想要控制梵音的棋子罢了。可如今,这个少女,如此的令人感觉心惊胆寒。
邱桑容面色不变,漠然看着他。
墨台靖安轻轻闷咳了起来,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深,眼中闪过凄楚。
“为什么不杀了我。”
“没必要。”邱桑容淡扫了眼他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将剑收回鞘。转身利落的跨上马,拉马缰就要离开。
墨台靖安有些愣怔地看着马背上的少女侧影,竟有种不知滋味的感觉。
“你……”
墨台靖安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替我挡着成王,他可不好对付,若是不留着你,只怕我们的尾巴就没法甩掉。”邱桑容淡声说了句,策马离去,也没有想过会在墨台靖安的嘴巴里得到万俟兮的位置和情况,唯有他们自己探寻答案。
“王妃,我们为何要放了他?这种反咬自己人的人,何必再留。”归允愤然道。
邱桑容抿着唇不说话,只策马疾飞掠。
归允一说完,才想起邱桑容以前与墨台家的关系,不由懊恼闭嘴。
“我留他自有我的理。”前面的邱桑容突然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