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跟在郑轻弘一道进门,落坐。
郑轻弘却是喝不下了,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看到那个传闻中的男人。
“桑容,那名伤患可醒了?”茶没喝,忍耐不住地问。
郑轻弘话一落,同坐的几人都将视线放在邱桑容身上。
邱桑容点头,“方才刚醒,见你等冒然前来,想来他是一个极易害羞的男人,不愿见其他生人!你们想见,就等他伤势好痊了再瞧。你们的关心,桑容在这里便谢过了!”
里边的那位,黑着脸听到她的话,面上有些扭曲。
极易害羞?
说的是他?
郑轻弘闻言蓦地站起身,“那怎么成,桑容,还是让我们确认一下,最近两军战事紧张,难不保有潜入淮定边境的敌军,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担心的。”
邱桑容笑道:“他是伤者,还不至于伤得了我。桑容午时还要到药馆看病人,你们都回去吧,城主他正忧心你的安危,别让他等急了。”说罢,转身拿了药箱就要出门。
“等等!桑容,我与你一道过去。”虽然医馆离药堂不远,但郑轻弘还是担忧,现在时局这么混乱,怎么能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行。
邱桑容也没有拒绝,多次的拒绝告诉她,这个人跟牛皮糖有得一拼,跟他争,还不如费些神,好好去看病人。
郑轻弘手一扬,后边的侍从马上点头替邱桑容关上药堂的门,然后留下两人把守。
对郑轻弘此举,邱桑容视而不见。
医馆是邱桑容专门开来为留患者的,是以,医馆占地面积要比她的药堂宽敞得多,当然,这也是得了城主的同意才建下的。
有了城主的相护,但凡是在峡湾城落脚的人,不会轻易的去触怒邱桑容。
加上人家郑公子天天像条尾巴一样粘在后边,要动邱桑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但凡事都是有一个例外,驻军在会在两日后进峡湾城,这则消息也是郑轻弘等人带来的,也是他们急急赶回来的原因。
原本,他们这群年轻有志男儿,想着前往战事之地做幕后寮师,不想中途却得了有一批大军往峡湾城奔来的消息,他们一众人便策马回头赶回。
前两天他们出城,邱桑容本就没有指望他们能进入淮定大军军营里,她见识过那个人的士兵。
但听到有一支大军涌进峡湾城,心还是微紧了下。
看了一轮病患,由郑轻弘从自己家中找来数名丫鬟打理,邱桑容自己也算是清闲,提早回药堂。
好不容易将郑轻弘撵走,邱桑容这才掀帘进入自己的后院,推开房门。
男人早就安静地坐在几边,似等着她的回家。
邱桑容点开油灯,对上他幽深的黑色眼眸,放下药箱,无视他的冷眼,笑道:“饿了吧!我去弄些吃的过来,你且等等!”
也没理他古怪的眼神,邱桑容到厨房动起了手来。
待将两道菜摆放在小桌上,乘好饭,两人对坐在油灯下。
“你是伤者,饮食方面还是清淡些好。”见他不动筷,邱桑容笑着解释。
男人眼神动了动,片刻才慢慢拿起碗筷。
“你是谁。”等两人都放了筷,对面的男人问。
只稍轻轻坐在那里,周散着危险的气息,那眼神如毒蛇盯在青蛙上。
邱桑容慢条斯理地收实碗筷,对于他吞人入腹的眼神视而不见,对面的男人挑了眉,很不悦。
若是别人,叫已被他身上的气息吓得半死了,哪里还会这般淡定从容的做别的事情?男人更为怀疑了。
将小桌收实干净,坐下,看着他笑道:“你今天不是已经看看到了吗?我只是峡湾城里的一名医师。若你是问我的名字,那可不必,你今天想必已经打听清楚了,你现在问我这些,多此一举。”
男人蹙起了眉,盯着邱桑容。
“现在我回答完了,那么,现在轮到我了。”邱桑容嘴角溢着抹浅淡的笑,完全无脾气般的老好人,确实,在整个峡湾城里的人都认为她邱桑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好人了。
男人更是皱眉。
“你为何会出现在峡道海口?”邱桑容并没有问他是谁,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问了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回答自己。
男人有些怪异地看着她,“为何不问我是何人?却问我因何出现在峡道海口。”至于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他不会与一个陌生女人说,那是他的痛……
捕捉到男人一闪而逝的痛楚,邱桑容笑容深了深。
“因为你不会说。看你先前的盔甲,也只有辽魏大军主帅有资格穿。而辽魏大军主帅只有一个,你的身份不用问,也是猜测得到。”
对方眯着眼睛,盯在邱桑容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若是我想置你死地,你早已被分尸了,也不会好端端的坐在我这里。”邱桑容失笑道。
男人并无其他的表情,淡声道:“峡湾城还真是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