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墨台靖容——
见万俟兮有瞬间的愣愕,万俟聿面上笑意深了深,似找到了些什么。
“看来,墨台四小姐在皇弟的心中占了极为重要的位置!”对面,传来帝王戏谑的声响。
万俟兮当下一愣,因为,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大有转身就走的意思。
接着,万俟兮也被自己此举骇住了。
听到容妃请人入宫,他心底莫名的担忧了起来。
容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墨台靖容那点脑子哪里是花芙的对手。
所以,他因此而担忧吗?
“靖容,休得无理。”扬氏斜视了她一眼,转而笑迎容妃与静毓公主,“靖容不懂事理,还望容妃娘娘与静毓公主见谅!大人不记小人过!”扬氏扬着笑起身忙陪个不是。
墨台靖容漠然扣住玉杯,心早已凉。
静毓公主横扫了眼过来,“今日是墨台大夫人求了情,且就先放过你。”这位被皇后宠得无法无天的静毓,不管是任何场合,都拿她的高人一等视人,但很奇怪的是,这只单针对墨台靖容而言。
在平日里,这位公主心机可没有少使。
皇后向来与后宫嫔妃不合,今日的静毓公主破天荒的坐在芙蓉殿里,怎么不令人惊奇。
墨台靖容安静出奇地详端着手中茶水,侧首看着自己的娘亲,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扬氏内心里渗得慌。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被墨台靖容看穿看透的感觉。
“皇上驾到!万俟王到!”
一声尖锐唱喝声远远的从层层宫门传进来,座上几人同是一愣,接着惊疑不定地起身,正待相迎,就见一黄一黑的身影踏进了芙蓉殿的后园。
墨台靖容在她们抬眸望去的瞬息间,手腕一伸,然后轻轻的一抖。
玉桌上看似没有半点的变化,而实际上,有些东西已经在改变了。
迎上万俟兮冰冷坚硬的眼神,墨台靖容抬了抬首,却是没有动作,静观着他。
传闻他与皇上为了一个容妃在背后闹不和,如今看着这两人同进芙蓉殿的作势就知那些传闻都是有误的。亦或者是,这只是他们表面的好。
“参见皇上(父皇)!见过万俟王(皇叔)!”
几人起身作揖,并未离开亭中。
万俟聿的鹰隼般的眼神放在容妃绝色的脸上,停了停,又看向垂首一旁的墨台靖容,见其安静挺站,不由凝了下。
“朕昨夜听容妃请墨台大夫人入宫,今日巧合的皇弟也入宫与朕淡淡心下下棋,便一道前来,朕可有扰了你们的小聚!”万俟聿慈目言笑,完全无半丝皇帝的架子。
但若是你只看这表面认为他这个人好说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墨台靖容暗暗扫量着这位所谓的“仁君”,默然垂首并不直视。
“皇上来了,便是给臣妾等绵上添花,活络一番,岂会扰到!”容妃皮笑肉不笑地低垂,小碎步地来到皇帝的跟前,但低下的眼眸却是盯着万俟兮那双站稳的腿。
墨台靖容收回视线,偷偷在几人间来回暗暗打量着。
这三人儿时就常在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又闹出那样的三角传闻,墨台靖容还是想着他们如何做来。
“那朕便是没有来错了!”万俟聿看向容妃的眼神深了深。
“听闻王爷前段时间被刺客刺得伤重,如此瞧来,显然是好痊了!”容妃竟是不顾皇帝在场,眉眼含笑地直直望着万俟兮刀削的俊脸,眼底里满满是痴迷。
旁边的万俟聿隐隐有怒火腾升的迹象,但某个隐入迷情的女人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般!
万俟兮雷打不动的冷冷看了容妃一眼,就将视线放在默然不语的墨台靖容身上。
被生生忽视,容妃刹那面色发白,皇帝蹙眉。
后园的小亭一时气氛压抑。
“谢容妃的关心,这几日来相必皇兄夜不能寐日不能安食,容妃有空,还是想着如何关心关心皇兄吧。”冰冷钻心的字眼生生撞击着容妃的温热的心房。
容妃勉强站稳脚跟,换上一张紧张的面色看向万俟聿,蓦地低垂眸色,生怕他再看到她眼底的其他东西,“皇上,是臣妾疏忽了!回头臣妾亲自为皇上调理一番身子,莫为了国事而坏了龙体,皇上可要保重才是!”
此番话语轻柔怀有满满的关切之意,可是就是这种故作的柔才让皇帝更为恼火,若不是场合不对,皇帝早就大发神威了。
墨台靖容牵唇一笑,上前一步,笑冲万俟聿道:“皇上,容妃方才给我等沏了一壶好茶人,还未来得及品尝,您就闻香赶来了,您当真是神人了!”一番马屁拍完,墨台靖容安静垂首于他们身后。
墨台靖容这番话一落,亭中众人同时刷地看向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墨台靖容般。
而墨台靖容似是没有感受到他们的视线,面上仍含淡淡笑意。
万俟兮深幽的黑眸看着她,冷酷的脸上瞧不出半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