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仙男子慢吞吞地望进他的眼底,令得他微微一颤,那举止,那从容的娴雅,总能让人有一种无形的不安。
“万物皆有灵性,在下能寻到此处,必是有理。即便是件死物,主人丢失,也会感应而来。这位公子如此言来,怕是未曾了解过登雀楼的存在,它,因何而存在,又是何人所造……”温慢的浅声,却生生震得沈狐身子僵硬。
这么些来,人人都要查探着登雀楼背后的主人,可是却一无所获,这登雀楼当真如表面那般,只是属于一个女子所有物。
如今被他点出,又听他的语气,似乎知晓这背后主人,能不让一向自信的沈狐震撼吗?
此人,到底是谁?
墨台靖容闻声抬首,望着那台阶上的月牙袍,愣怔得微微张了张嘴。
“你到底是何人?”沈狐从来没有遇过像他这般神秘莫测的男人,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很震撼却又出奇的平淡,很奇怪的矛盾。
嫡仙男子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遂又转身望向施试眉。
“在试眉姑娘改变想法,愿归还之时,在下再来另取。”
温柔的语声,月牙袍轻轻流转,优雅且圣洁,所过之处,无人不避让。
今日此人的出现,给登雀楼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而这个人的出现,令淮定国,甚至是墨台家再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危机中……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方。
施试眉凤眼轻眯,静静望着月牙袍男子缓缓远去,心底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
墨台靖安按住了洛随儿的手,左右观之,令得墨台靖容猛地往后方缩去。
墨台靖容再探出头时,就只看到墨台靖安与洛随儿远去的背影。
墨台靖容回头扫了眼那狐狸男子一眼,挑挑眉,闹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哥哥很在意那个美得惊人的男人。
墨台靖安到了楼门,就令人将洛随儿先行送回府,那急切的模样,更是让墨台靖狐疑不已。
“小姐。”
正待紧跟上墨台靖安的背后,人群里便听到春崃的一声叫唤。
墨台靖容回头与春崃不安的双目对上,微微眯起了眼,还能瞧见她额上细密的香汗,气息不喘。
望着春崃好半响,墨台靖容的眉蹙得紧紧的,像是在春崃的身上寻找着些什么。
对于墨台靖容徒然犀利的目光,春崃抹了把汗,“小姐,您怎么了?”
墨台靖容为自己的神经兮兮暗嘲了一番,摇头,“没什么,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要办。”
春崃忙是跟上她转身的步伐,“小姐,您身边不能没有人,万一又出了事,奴婢没法向大少爷交待。”最近大少爷问小姐的事问得特别勤快。
墨台靖容望了她半响,脸上摆出不悦神态,“让你回府便回府,不必跟着。”有一个人跟在身边,让她很不方便。
春崃被墨台靖容的恶狠狠给唬得一愣,咬唇,停顿在原地,有些可怜兮兮地搅着手指,低下的眼帘,却是清明冷静的,看不出方才的着急。
墨台靖安也不隐藏自己,直接追击那嫡仙男子而去,在一处人烟稀少之处挡住了他的去路。
嫡仙男子轻柔的目光一抬,便对上墨台靖安那深不见底的黑宝石。
墨台靖安俊美不凡的脸出现了点点的扭曲,眼神却坚定地放在月牙袍男子那张脸上,出口的桑音沙哑得厉害,“你还活着……”
嫡仙男子温雅而笑,“在下不明阁下的话是何意……”
墨台靖安闭了闭眼,望着嫡仙男子那从容不迫的笑容,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嫡仙男子白皙无睱的指节轻轻曲起,站在柳树下,微风轻轻吹拂他每片干净的衣,如仙归去。
墨台靖安愣了愣,蓦然伸出手,临近嫡仙男子的脸颊时彻底的僵住了。
“纵然易了容,你还是骗不了我。”他的声音暗哑得只余自己能听闻。
但对面的男子却笑得干净,仿佛未曾看到他的无礼之举。
嫡仙男子轻轻抬首,指节一弹,墨台靖安受了痛,手颤了颤,收回。
“阁下的无礼,在下便不允以追究。”说完,嫡仙男子冲其淡笑,袍衣掠过他的身侧,缓缓背对远去。
墨台靖安狠狠地捏紧了双拳,脸上出现了少许的狰狞,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梵音。”
可是,那人却连微微的迟缓也不曾出现过。
墨台靖安冷声又道:“不管你为了什么而来,但她,你永远不能带走,永远……”声音里夹着无尽的颤抖,久久不能消散,连心底一并在那道身影远去时,颤得厉害。
墨台靖容站在自家哥哥的身后,望着哥哥近乎无助的颤抖,墨台靖容很是心疼。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哥哥害怕时的模样,一种发自内心无助的害怕。
就是墨台家遇上困境,也未曾在哥哥的脸上看到一丝害怕与无措。
抬目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