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扬言说,现在物价飞涨,地价却不涨,根本不符合实际,又说农民就指望那二亩薄田养家糊口,地要是没了就等于连最后的指望也没了,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最后还例举了许多强征土地发生的血案,说农民要是再不觉醒的话,迟早一天会变成最贫穷的无产阶级。
翟东旭的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陶如轩的耳朵里。陶如轩听了,心里不免恨恨的却不好说什么。翟东旭说的句句在理,都在为农民争取利益,没有什么出圈的话,但也是经不起推敲的,仔细推敲便不难明白他的目的,无外乎是要给征地制造点麻烦,迫使镇政府找他给农民做工作,这样一来,他作为一村之长的地位便显现出来了,当然就好从中牟利了。这种人其实是非常可恶,且可恨的,可又拿他没什么正经办法。
既然翟东旭是这么个态度,陶如轩就觉得不如先把征地的事搁一搁,晾一晾翟东旭再说,也就一直不没找翟东旭谈。
星期二一上班,陶如轩就把翟石头叫到镇政府,将建废旧物质分拣公司的事情给翟石头说了。翟石头没想到建公司的事真能落实,自然非常激动,说真要是能建成公司的话,他宁愿为公司打一辈子工。
陶如轩见他激动,心里也高兴,就诚恳道:“老翟,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给公司打工的,而是让你当老板的。实话给你说,咱们的投资方对这个行业并不熟悉,之所以愿意投资,完全是因为看中了你的人品和能力,你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啊。”
翟石头竟腼腆了起来,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媳妇,两只手放在双腿之间来回搓着道:“陶镇长,别的话我不敢说,就向你下个保障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让公司垮。要是不能让公司赚钱,你就把我的骨头拆了喂狗。”
见翟石头信誓旦旦的憨厚表情,陶如轩也放心了不少。那三百万恐怕是余敏华的全部家底了,要是真的血本无归了,可如何对得起她。
又跟翟石头商量了一下建公司的事宜,最后还是说到了土地问题上。翟石头说他曾去过邻省的一些废旧物质分拣公司,投资三百万搞一个正规的废旧物质分拣公司,建设厂房和各项配套下来起码需要三十亩土地,现在废品收购站占地只有三亩不到,也就说还需要征地二十多亩。
翟石头走后,不一会刁青吟推门进来,见陶如轩一脸的凝重,就玩笑问道:“是谁惹我们的陶大镇长不高兴了?”
陶如轩苦笑一下,便把征地的事说了,接着愤然道:“你说这个翟东旭坏不坏,过去我真没有想过,一个村干部能坏到这种程度。我还没跟他接触就出这种幺蛾子,简直比县上的那些部委局办的头头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刁青吟就提醒陶如轩道:“哎哎哎,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县上部委局办的头头们怎么坏了?我看你是想倒霉了。”
陶如轩也是一时气愤,便把什么话都说了出来,知道失口,就摆摆手道:“你就别拿我了。要不是你,我能说这话?”
刁青吟的心里就温暖了一些,脸色红红地道:“这话我爱听。”随即也替陶如轩担忧了起来道:“不过,征地的事还真得尽快想个对策。”终究也没什么办法,就不耐烦道:“要不就干脆照直给翟东旭说算了,看他要怎么样?”
陶如轩道:“翟东旭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没有正经办法,他还不狮子大开口。到时候就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事情恐怕就更难办了。”
刁青吟点了点头觉得也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关秦明不是说让张谷跟翟东旭谈吗,那就先让张谷去谈。张谷是纪检书记,翟东旭好歹要怕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