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钱看了徐子谦一眼,这才走进了屋子里。
“你能重复一下之前所看到的过程吗?”丁小钱坐在那年轻女人的面前,轻声问。
那年轻女人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抬起头看着丁小钱,她双眼有些红肿,声音也哽咽:“我起夜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白天晾的衣服忘了收,就出去收衣服。然后看到丁可秀家房门开的,我以为她是出去玩儿刚回来,所以门开着,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顺便提醒她一下别忘了关门。但是我喊了几声都没见有人搭腔,我想着是不是她喝多了直接睡着了,这房门敞开的万一遭了贼怎么办?我就进去看看她,用不用搭把手什么的。谁知道……屋子里乱糟糟……太吓人了……”
那年轻女人再次双手捂住脸,透过手指缝隙可以看到她此刻脸色煞白,浑身也颤抖着,又哭了起来。
丁小钱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配合。”
“对了……之前丁可秀有两天没回来了。”年轻女人想起来这个细节。
丁小钱离开房间的时候双眼有些空洞,就连到了徐子谦的身边都没停下脚步。徐子谦也没刻意去喊她,知道她这脑子又开始运转起来了,只是亦步亦趋地在她身后跟着,顺便帮她拨开挡住脚步的其他人,以及在她要撞到什么的时候轻轻拉她一把。
其他人也都勘察得差不多了,见丁小钱询问完了也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聚在丁小钱的身上。
关于丁小钱,对于这些警局里的人来说,更多只是个传说。以一个实习生的身份连续破获几起大案要案,更是拿下了特殊三等功的荣誉。她出神入化的能力,配合着徐子谦冷酷干练的手段,早已成为了警局神话。尤其是徐子谦抓捕万子恒受伤的事迹,更是成为了典范。
所有人都不例外的脑补过这一对师徒的模样,那必然是一个铁骨铮铮,一个英姿煞爽。谁知道当他们真正见到真人的时候,却发现之前都想偏了。
一个是俊美青年,消瘦却高挑,冷酷肃杀,生人勿近;一个是单纯无暇,清秀且幼(和谐)齿,蠢萌迷糊,宛若女神。
丁小钱终于回过神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开了口:“根据报案人所描述的情况,被害人丁可秀连续两天没有回来,而今天在报案人发现现场之前又没听到任何的异响,所以这里不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被害人是在遇害之后又被重新送回到居住地的。所以我们可以判断出,这是熟人作案。只有熟人才能够准确地知道被害人的居住地点,而且门口的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更能说明这一点。同时嫌疑人应该有足够灵活的时间便于提前踩点,了解附近居民的生活习性。”
众人点头,这个推断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这是一片老楼,地形也有些复杂,如果是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首先根本不可能得知被害人的居住地点,另外也是很容易在这一片老楼区里迷失了方向。
徐子谦冷眸中一片暗光,去并没有说话,任由丁小钱发挥她的推理。
丁小钱继续说着:“同样的,嫌疑人并没有拿走房间里的任何钱财物品,甚至是留下了作案工作在这里,是否可以推断出在报案人发现被害者房门敞开的时候,嫌疑人其实就在房间里没有离开呢?而嫌疑人是在我们到达现场之前才悄悄离开现场的,否则为什么会留下作案工具?如果说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那就是在对我们警方力量的挑衅。”
最后这句话,丁小钱说得有些重,而徐子谦依旧沉默着,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并没有因为丁小钱说什么而影响到他。
“那就有点太过分了,这是在讽刺我们吗?”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起来。
如果这真是嫌疑人的挑衅,那就太不自量力了,难道嫌疑人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被抓住吗?
“徐队长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到底还是有冷静的人,尤其在听了丁小钱的分析之后,更想能让徐子谦指点指点了。
徒弟都表现的如此出色,想必师傅会看出更多的问题来吧。
徐子谦没说话,依旧一只手扶着门框,视线平静却幽深地落在屋子里那散落一地的衣服上以及旁边那碎成渣的破茶几上。
等了半天,众人没等到什么,气氛变得稍稍有些尴尬。有的人觉得徐子谦不过是虚名在外,什么神探也不过如此,有的则是觉得徐子谦性子阴冷,不太好说话。
就在众人纷纷转头打算收拾好证物归队的时候……
“这里有两个最大的疑点。”沉稳有力却似乎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明显的帝都口音。
丁小钱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抬眸望向徐子谦。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徐子谦每次都是由着她去分析和判断,只会在关键的时候暗示一下她方向,或者背后稍稍给予她一些提示,从来没这样在众人面前直接提出对案子看法的。
徐子谦带着略微胡茬的下巴微微抬起,幽深眸子环顾屋内所有人。
“第一个疑点,嫌疑人既然是回来抛尸,为什么要弄乱被害者的衣柜,甚至是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