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年了,他除了逢年过节给母亲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其余的时间想回去看看都不可能,刀疤脸一直有各种理由让六子跟在他左右。
再者,没混出一点样子,六子也无颜回去,毕竟农村那么多人的言语,他怕母亲受不了。
更多的时候,六子不是打手,而是刀疤脸的个人保镖。
注意到六子眼中的思念,方成试探性的问道:“六子,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其实方成也想跟他回去看看,六子的症状跟他很相像,所以方成也断定,六子根本没得病,只是因为某些怪事发生在了他身上而已。
二十多年了!胸口的那团气息一直存在,时不时的就窜出来,折磨一下方成,更是在七岁那年,让方成恨透了那团怪气!
因为那团不知名的气息,七岁的方成遭亲生父母遗弃,被李叔收养的一年间,李家也为此背上了诸多债务…六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还是感到陌生,他甚至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方成,但此时,却已经信任他了,因为他触及到了六子的内心。
“你的故事,可以说一下吗?”六子毕竟还没有长大,还是对任何事情都怀有好奇。
“我的故事很复杂,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如果有一天你能让我满意了,你会知道我的故事。”方成淡淡一笑说道。
“你难道不怕我的怪病吗?”六子好奇的问道,在过去,他从来都不敢跟别人讲起自己的故事,他怕别人排斥他。
跟了刀疤脸也是一样,每当他感觉到自己血脉偾张的时候,他总会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等双眸从赤红变回黝黑才会出来。
却没想到方成竟然毫不在乎的接受他。
“等你伤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一趟。”方成说道。
十五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方成也想起了他的亲人,嘴里呢喃着:“小雅今年应该也上高三了吧!”
于此同时,京城外的一个小黑屋子,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坐着六个女人。
低矮的屋檐,屋顶横放着几根槐木当做横梁,最中间的横梁上并排着几个老式的白炽灯。
屋里依旧有些昏暗,白炽灯的灯口和灯线,也早已覆上了黑黑的一层苍蝇屎。
此时她们正坐在小马扎上粘着鞋帮,纵然有一个抽风机不停的往外抽风,但几人还是不断的咳嗽,甚至还有人不断的擦着眼泪。
六人中,最小的一个是个十七八的女孩,脸蛋长得很是标志,秀眉亮眸,隆鼻微翘,小巧的嘴巴更是带着少女的娇红。
相对于其他几位妇女的咳嗽,少女只是间歇性的咳嗽两下,手上的活计却没有停下来,她专注于手上的活,甚至连擦去额头汗滴的时间都舍不得腾出来。
几个妇女还偶尔唠个家常,可是少女却一言不发,还是在专注手上的活计。
“小雅啊,你说你这个孩子也真是命苦,学的好好的,却遇上那种事情,结果还碰上一个糊涂的法官,最后落得这样。”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妇女,带着惋惜说道。
糊涂的法官?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可能是糊涂的法官,只是因为清雅家没钱,别人用了钱,所以他们只能败诉。
“王婶,那事都过去了,咱不提了。”女孩抬起头,灯光下的美眸中,闪出一丝刚毅和无奈,命运待她如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被人欺负了,反倒自己背了一个坏名声,还得赔偿别人,弄得学校那边也没法去了。
父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气之下又病倒了。
这还不止,那些人还是经常来骚扰她。
“小雅啊,王婶很高兴你这么懂事,下次那帮小鳖孙子再来骚扰你,我让我当警察的女婿抓他们走!”胖胖的妇人再度说道,言辞中也夹杂着对清雅的怜爱,多么好的一个孩子,结果命运却对她如此的不公。
“恩,谢谢王婶”女孩眼神中闪过的一丝痛苦的记忆,笑的很可爱,不过她也知道,那些人普通警察是动他们不得的,所以她还是得忍。
“小雅,你休息一下吧,你这不停做工都几个小时了,也上个厕所去…”几个妇女叽叽喳喳的在聊着什么,回头一撇女孩还在黏着鞋帮,当即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事儿的,李婶,我喝水少,所以就不用上厕所了,抓紧作完手上这些活,就能拿到五十块,爸爸那边医药费还缺很多,我得…”女孩说着,清脆的嗓音已经越发沙哑,最后的声音确实带上了呜咽声。
多少次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让她一个弱女子,撑起这样一份责任,她吃得苦太多了。
“小雅,别着急,婶们先帮你一些。”五个女人纷纷往外掏着口袋,这个三十,那个五十的,也给清雅凑了二百多块钱,不过这钱,清雅没要。
“谢谢婶,这个钱清雅不能要,清雅现在拿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了。”少女暗暗低下了头,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哎呀,傻孩子,婶们都是为了帮你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