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风更大。
韩钰痕在前面走着,柳阅在后面跟着,两人只是咫尺的距离。
“我来背你吧。再走下去你腹部的刀伤会开裂的。”韩钰痕想去握住他的手。
“不用”柳阅刚想挣脱那只伸过来想搀扶她的手,却不料被他直接拽到了他的背上,两只手被他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抓住,再也挣脱不了。他的背很宽厚,不一会儿就感到温暖了。
这一望无际的山路到底还要走多久。原来这庙离“皈善堂”还是很远的。可为何来的时候很快就到了呢?
“柳阅,你恨我吗?”韩钰痕轻轻得问了一句,可在这寂静的空旷的环境中变得很清晰。
“不恨”
“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恨我。不过,不管你恨不恨,这辈子我要寸步不离你。”手握得更近,柳阅冰凉的手开始有了温度。
恨他?找不到恨他的理由,曾经的柳阅爱他。可是他让她喝下了寂无恨?季晓月爱他,可当她心被刺伤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其实我四年前就爱上你了。”韩钰痕轻轻得说道。
“四年前不是真正的我,只是我的记忆。四年前爱你的是柳阅,四年后爱你的是季晓月,不过季晓月爱的是顾大夫。”柳阅心里想着却沉默着。
“快到了,回去后先给你清理伤口,再泡个药浴,驱驱身上的寒气”韩钰痕加快的脚步,眼前的医馆越来越近了。
眼前的医馆就快到眼前了,可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掀起的沙子一下子钻入到了眼睛里。
柳阅感觉自己快被这阵狂风吹走了,但紧握着的那双手却没有放开。
“抓紧我”韩钰痕大声叫道。很快他的声音被埋没在了狂风的嘶吼中。半眯着眼睛,柳阅很艰难得看到旁边出现了一条溪流,正是以前鬼猫子老巢旁的溪流。很奇怪,这条溪流居然像是结了冰一般。一池冰水映着天上的圆月和四面的灯光,看起来就像是个光彩夺目的大镜子。
“这是什么地方。”柳阅问道。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上次我们掉入冰窟的附近。”韩钰痕放下背上的柳阅,手却依旧紧握着。
“为什么这里这么冷,这里的水都结冰了。”韩钰痕靠近这条结了冰的小溪,就像是面镜子,镜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影子实在是太快,以韩钰痕的眼力居然没有看出他是从哪里来,只看见一条暗灰色的人影一闪,已经掠过二三十丈宽的冰池。
影子掠过的地方冰似乎又加厚了一层。
这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所以,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两种,一种是神另一种就是妖魔。
“难道他是冷萧安?已经修成魔了?”韩钰痕自言自语道,柳阅也明显感到他紧握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阵笑声带着鬼魅般的诱惑,但却让人感到头痛难忍。
“萧安王,我们无怨无仇,为何要跟着我们?如果我们曾经打扰到您的安宁,晚辈在这里给您赔礼了。”韩钰痕弯腰作揖。
“哈哈,韩钰痕,你是我们冷家的血脉,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江山,不过你也够狠,居然砍了你父亲的手臂。”声音时远时近,似在耳边又似在很远的地方。
柳阅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居然也变了颜色,原本黑色的夜现在居然呈现暗紫色,低低的浮在天空中,让人感到沉闷压抑,极其不舒服。
穿过小溪的对岸,果然有个人在在对面,暗红色的长发飞扬,一身紫色的长袍,但却看不清他的脸,怎么看也看不清。
“冷家的血脉?”韩钰痕冷笑一声,对着小溪对面的那人说道:“我姓韩。前辈可不要自作多情,乱认子孙,修这两百年怎么越修越糊涂。”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泣血剑?呵呵,这可是一把魔剑,你有没有觉得每次使用它后,心中的魔性越来越强烈。这剑是我们冷家的。”声音就在小溪的对面传来,但感觉就好像依旧很远。
“是吗?既然我是冷家的血脉,那我的狠毒程度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父亲的手臂我能砍得下去,更何况是你?”韩钰痕言毕就冲向那个如镜子的水面,穿过它,对着那个紫色的身影就是一剑劈下。
他的暗红色头发下,额角正中,突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血珠。
血珠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了一条线。
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额角,眉心,鼻梁,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没入他紫色的长袍。
本来很细的一条线,忽然变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
冷萧安的头颅忽然从刚才那一点血珠出现的地方裂开了,接着他的身子也在慢慢地从中间分裂,左边一半往左边倒,右边一半往右边倒。鲜血从中间溅出。
柳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其说冷萧安是魔鬼,不如说此时的韩钰痕才是真正的魔鬼,他的狠让她知道什么是恐怖,他的狠让她看到了什么是残忍。这哪是曾经认识的顾大夫。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