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你其实早已经把我骂着小人很多次了是不是?我说过成全别人不是我的嗜好,尤其是对象是褚一航和你,你们这样越不痛快我越开心。”他的眼神一直是充满幸灾乐祸和讥诮,声音也是凉薄如斯。
无言的她低着头却对上桌上自己面前那一只耀着璀璨光华的杯子,一时之间愤怒而吼,“你混蛋!”如果可以更不堪点或许还可以加一个“***”在里面。她从来不是什么淑女但不忍心连着汪老太太也给骂了。因为气无处宣泄,一把扫掉眼前的东西,包括那只杯子。
听到水晶坠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她有说不出的快意和痛。什么她的一辈子都不过是骗人的,“我不想再多做什么解释,既然你已经知道并认定,我无话可说!”刚才那句话已经耗尽她的力气,后面这一句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她转身想要离开,在刚才她用力吼的时候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她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下去。刚才她吼的时候反而看见他勾着唇在笑。
转得有些急,步子也急促不堪,忘了自己的身后的椅子根本没有推开,她的一只脚刚好绊在椅腿上,脚下又是一滩水渍和油渍,她一下子就摔了下去。心里暗叫不好,左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痛。
一时之间难堪、心痛、惊慌齐齐的涌上来让她喘不过气来。然而她却顾不得那么多,想到自己的孩子,第一时间艰难的支起身子,没受伤的那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摸着自己的腹部,稍稍安心。
眼前一片阴影,她抬头果然汪承瑾已经站在她身边。她并不想看他的脸,头发刚好为她作了掩护。她想此刻他一定是幸灾乐祸的。
她的左手还保持刚才着地的姿势,不用看都知道受伤了,已经有血从指缝里流出慢慢的溢在地板上。手掌旁边还有许多碎片。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
平日里视作珍宝视作一辈子的杯子,就那么在自己刚才一怒之下的无情中化为一堆碎片。就算如此也想着要自己怎样痛上一遭,深深的扎进手心里。
她就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仅靠着一只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有向汪承瑾求助,也吝啬多看汪承瑾一眼就往屋外去。她得去医院处理一下手,不用看也知道碎片镶进了肉里。
汪承瑾在她摔倒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忽的起身看到她狼狈的趴在地上,一头海藻般的头发全垂落在地面上,瘦小地上身子在轻颤。地上有她刚才打翻玻璃杯的一滩水渍,还有好几块晶亮的碎片。这才注意到她撑着地上的那只手一直没动,有血流淌在地板上。——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只是想要她服个软,或者露出忏悔的意思,更直接点可以告诉自己她爱的是他汪承瑾。然后他可以尽量忽略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甚至经过时间的淘埋原谅她的。可是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
她这是恨吧!每日就着他给买的杯子喝水,如今终于恨不得厌弃。只见她很快的起身,那滴着血的左手在自然不过的垂落在身侧。仿佛无觉。
汪承瑾看到她已经走到门口,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等等,我带你去!”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地挟住。只好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歇里斯底的喊,“放开……你何必再管我!我不需要你管!”
汪承瑾丝毫不松,打开门把她往外拖。
她一边挣扎一边流着泪哑着嗓子,“汪承瑾,有意思吗?我不是三岁小孩,对你的打骂丝毫不介怀。我有记忆,不喜欢你的惺惺作态!”
汪承瑾本来还懊恼着脸。这下又冷了起来,他停下脚步,“苏澜你别得意,我只是不想别人认为我虐待了你。”
苏澜也停下挣扎,一张小脸因为疼痛而惨白,双颊还挂着泪。额头上还渗着密密麻麻的汗,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汪承瑾我不会把这看着是你对我的爱!”
门廊前的路灯有些暗,连他眼里她的轮廓也模糊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开始变成用语言来攻击对方来发泄自己的不快。他一直都是爱她这个女人的,却控制不了自己对她步步紧逼的伤害。余光里有车前大灯晃过的白光。他转过头看到院门外有一辆路过的银灰色的车放慢了速度。
汪承瑾认识院门外那一辆车正是邱臻的车。
车窗并没有降下,但是他敢肯定对方一定在看着立在门口对视的他和苏澜两个。
汪承瑾也肯定苏澜也发现了,因为她也正好偏过头看出去。
他伏在她耳边,“不管是什么,你现在是不是该入戏了,你应该不想看到你旧情人的弟弟看到你这副模样吧!”他说完抬起头露出一副戏谑的脸来,斜挑着狭长的眼峰好整以暇的看她的反应。
苏澜瞪着他,已经忘记了哭泣,眼角还留有未落的眼泪。
他见她不说话就自然的伸手揽过她,有低头私语,热气打在她颈间让她如被烫着般不敢乱动。只听见她压低着嗓子冷着说,“或许你希望褚一航过来心疼你。”
没有什么话比自己爱的那个人说出讥讽的话更伤人了。像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