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会用吗?我是说院子的水井。要很大的劲才行。”小姑娘问。这个东西哪里是他们这些个城里人见过的。
苏澜刚想说自己行的就被站起来的卓雅拦住话头,“她那身子骨弱的一阵风也能把她刮跑了去。还是麻烦你帮她一把!”那个笨重的东西哪适合一个孕妇去做。
苏澜只好跟着小姑娘的身后来到水井边。
小姑娘抓住铁柄熟练的上下压几下,白花花的水伴着铁柄的“嘎吱”声就流出来了。
苏澜赶紧洗了。水的温度适宜和姥姥家的那口古井一样。洗完后,她又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这个时候菜已经上桌子了。苏澜看着满桌子菜问,“点这么多干嘛?”
卓雅放下手上的果酒,“你现在是孕妇,不能随便,我听说这个时候一定要各种营养的东西都摄入一些才好。明天我们就回啊!你别说话!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对你不好,好好回去给我养着。”
苏澜看着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女人。她的一切仿佛就这样干脆的决定了,她得妥协……是非得妥协。她无法形容自己这个时候的纷呈复杂的内心,她的世界根本看不到未来!可是她再怎么样也得给孩子一个未来才好!
孩子是无辜的,她得认真对待。可是她真的可以做到对他的冷漠视而不见吗?
这天晚上苏澜睡得并不是很好,恍惚中许多记忆片段涌在梦中的空间。如同一个万花筒的世界不停旋转漂浮。快乐没有,悲伤离合很苍白但是也算淋漓尽致。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的手就搁在上面。这一下她忽的醒来了。
迷迷糊糊的把手机凑到眼前一看,所有的瞌睡都没了。
是他,他的短信。他说:回来!
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这个时候想到的偏偏是回去怎么面对他,该以什么方式面对他。如果是为了孩子注定牺牲自己的下半生自由,又该以何种姿态和他过下去。她不想卑微的乞怜。
他要她回去,是不是怕小汐失去妈妈,还是觉得给她这段时间的自由给的太久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在打扰她。今天也许是忍无可忍才会在这么晚了都给她发短信让她回去。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他在干嘛?
返程的路程对于一个不知回去是何种境遇的人来说显得太短暂。她们在昆明呆了一晚,第二日才坐的早班飞机回的S市。
卓雅倒是提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所以司机在机场等着。她体贴的让司机先送苏澜回的“海澜澄清”。苏澜也没跟她推辞。从来不晕机的她今天有些晕机,估计是怀孕缘故。这个时候浑身没劲,也不想说话。
苏澜刚进屋子,就又闻到一股饭菜香味。她的行李由卓雅的司机给提进来,卓雅没下车。
柳姨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澜澜回来啦!路上还好吧!”
苏澜点点头,“还行!”疲惫的歪倒在沙发上。
“汪先生今早上说你今天中午一准到,让我准备准备!我估摸着你在外面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菜,特意一大早去买了你喜欢的菜,你歇歇。我们到点就开饭。”柳姨利落的提起屋子中央的行李箱往楼上走。
柳姨说着话也没注意苏澜脸上的表情。
苏澜此时的表情岂止用难堪来形容。她这次回来谁都没告诉,连小汐都没有。更别说是汪承瑾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风筝,原以为放飞就是给的自由,没想到还有一根牢牢攥在别人手中的线。无论她飞多高都被他所控制着。就算下一秒她坠入深渊,也是他说了算的事。
柳姨搁下行李就去厨房忙自己的事。苏澜见柳姨下来进了厨房这才上楼去。
走进房间环顾一下屋子,还是自己离开的样子。孤寂安静的一室。只是空气中多了薄荷香气和淡淡的烟草味。
她皱着眉走到房子飘窗边准备推开玻璃。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窗台上的大理石面上多了一块雪白的软绵绵的羊毛软垫。
看上去很舒适很温暖的感觉,长长的蓬松的毛,让人忍不住想陷进去。
苏澜顿住半空中的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颓然落在羊毛垫上面,手指在上面静了好一会儿,才仔细拂过——细腻顺滑,还带着微痒的触觉从指尖的毛孔顺势蔓延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以前她很少坐在窗台上,这一年多来她等他的时候时常会在上面呆到昏昏欲睡,有时他久久的不回来,她就那样睡过去了。
如今他这样做到底是心疼她还是希望她继续这样等下去。还是有什么她想不到的……这些都好像没有意义了!
人的心沟壑太多,不似数学题,再难也有把它钻透的一天。也不是她学的那些钢琴曲,慢慢的只要你有心就能渗透到它的灵魂,让它与你的灵魂翻飞。
她曾经以为她懂他了,转眼间他就变了。在她还陶醉在他细腻温柔纵容的爱的时候他就让她疑惑了。在她以为他根本没有爱过自己的时候,他的行为异常诡异起来。
柳姨叫苏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