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特漂亮。”又有一个人问,“穿了一身白裙子?”
传递信息的那个大妈说,“是啊!好多人都看见了!这姑娘估计是扭伤了脚……哎……”
“……”
狭小电梯里议论纷纷。汪承瑾有种不祥的预感罩上心头。他听到扭到脚的时候就已经镇定不住了。
“漂亮,高跟鞋,白裙子,哭,血……”这些个词汇牢牢扣住他的心,绷得心口欲裂。
伸手不停的按了最近开门键。
“你要干嘛?承瑾?”方薇面色大变。
汪承瑾面色铁青得有些骇人,一把挥掉方薇欲拉着他的手。
电梯里的人本来都还在八卦楼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会看着这两人的举动不禁唏嘘这看起来丰神俊朗的男子居然这么不尊重自己怀孕的老婆。本来个别的人还是热心肠,但看到汪承瑾的难看脸色也不敢开口,眼看着这两个人在电梯门一开就第一时间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汪承瑾走的是楼道,几乎是狂奔。他听到方薇叫自己也只是用狭长的双眼冷冷一瞥。意思是:你不是扭伤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方薇在他冰冷的目光中立刻结了冰般顿住了。该死的她已然忘记自己“扭伤了脚”的事实。
汪承瑾踹着粗气跑下十几层楼那里还有什么“白裙子的流泪女人”。
他迅速一路寻去,在小区门口的地上确实看见了零星血迹,也不似刚才那个大妈形容的那样骇人。抬脚继续追出去,外面除了普通的街景和三三两两的人,一切也没什么的。
他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一个电话,电话拨出去,眼角余光瞟到那辆空空如也的红色车子。握着电话的手挂断电话,颓然的垂落。
曾经他还嘲笑过这辆车的小气,此刻他是那么希望她就在那辆车里好好儿的呆着,等他带她回家!
原来真的是她!
刚才只顾着找人,却忽略了这大摇大摆的停上人行道的车。
一想到刚才那个大妈的形容心里突突的痛了起来。
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一个激灵。是家里的电话,清了清嗓子接起,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喂!”
“爸爸你什么时候才到啊?妈妈也不接小汐的电话!”孩子显然等得有些着急了。
这个时候叫他如何向孩子解释。他以为他不在乎的,他可以关上心,蒙着眼,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办不到。
“小汐爸爸刚好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你知道这个时候爸爸身边怎么可以少了你漂亮的妈妈呢!”
“喔!”孩子有些小失望,“那妈妈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妈妈的电话在车上,妈妈现在正在穿美美的衣服。所以没办法听小汐的电话。”
“哦!那明天你们一定要过来,我做好的点心让何奶奶留着。”
“好。”汪承瑾切断电话,也不管孩子在电话一头说再见的话。心里淤积的自责越来越深。
茫然四顾,她会去哪儿?
苏澜拼命狂奔,脑海里只剩那两颗耀眼的石头,两个相携走进公寓的身影,还有汪承瑾手上纸袋上面某知名婴儿服饰的logo。
那才是一家人。
脸颊的泪就没干过,她记得自己摔到了,却不觉得疼,没有什么痛比她的心更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逃开这里。
除了逃避她甚至不敢去责问,一切都死了。就像落花,曾经再美也会化作尘土。
“苏澜,把你的手给我!”
“澜澜,你是我的,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
“澜澜,我爱你!”
“老婆,我回来啦!”
“老婆……”
“……”
原来一切不过是美丽的衬托,她真傻!明明从一个谎言里逃出来,结果又跌入另一个谎言里。如果自己的一生注定如此,她何苦再苦苦挣扎!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只知道拼命的跑。看不见方向,眼前雾蒙蒙一片。直到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响起还伴着刺耳的刹车声,眼前又很多道白惨惨的光,停下脚步,可是她看不清,也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头发什么时候已经散了,有几络粘在泪湿的脸上,她却动不了。脑子里瞬间闪过妈妈的脸,“妈妈,对不起!”
一片混乱中自己轻飘飘的倒了下去。
失去知觉前她笑了……
褚一航刚从公司回来,白天和苏澜的对话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他的女孩,那个爱笑,倔强,骄纵,甚至有些傻乎乎的澜儿已经变了模样。这些都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错。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个多磨的世界,她才会变得如此处处提防,处处小心,甚至给自己穿上了刺猬的外套。
他放慢速度,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刚吸了一口。前方路口突然冲出一抹白色的影子,真的只是一抹,如精灵般轻盈的不像话,仿佛再快点就会飞起来。
这条路是主干道,本来车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