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的眼睛敛着闪闪的光,似有一泓泉水缓缓流动。终于老人缓缓开口:“澜澜……,我的乖孙女。”声音很弱可是还是让静谧的空气带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姥姥,对,我是澜澜,你的乖孙女澜澜……”如果您知道了那些事,还会说我乖吗?您一定会后悔当初把我带到身边吧!她用力吸着鼻子。酸酸的,苦涩的。
老人的眼睛在一刹那的清明下又黯淡了下去,像一盏死寂的枯灯。
屋子里的人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回落到胸腔里。都垂头丧气的沉默着。
“奶奶这是老年痴呆症,这种病是不会自愈的。”嫂子刘欣显然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她走到李浩身边,坐了下来,“咱们哪在老人有生之年多陪陪她。让她开心点,就算是尽孝道了。”
老人病的这些时日,不是沉默不语就是把人认错,刚才还以为老人好了。多坐了一会老人就开始精力不济,开始打瞌睡。姨妈和舅妈就搀扶着老人回卧室了。
姨妈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其他人都散去。见苏澜还傻傻愣愣的在小凳子上发呆,“澜澜也不早了,回屋吧!”
苏澜反应过来,一下子从矮凳上跃起:“喔!我这就上去。”苏澜也不知在想什么也没等姨妈。
“你说明天要去见你妈妈,需要我陪吗?”姨妈有些不放心,这孩子的性子她多少是了解些的。就冲她这几年一直不回来。
苏澜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姨妈已经掏出一串叮铃着响的钥匙,取下一把,上前几步递过来“车钥匙,这车是桐桐给买的。我不怎么用,你这段时间就拿来代步,走哪儿有方便。”
苏澜有些犹豫,这附近确实除了公交车,不好找车。“我用了,您回家怎么办?”
“还跟我客气不成?我回家也方便,就几站路。”姨妈爽朗的笑着。
苏澜谢过。“您也上去休息。”她等姨妈一起上去。
回到屋里,苏澜拿过床头的手机,意外看到汪承瑾打过来的电话。,嘴角弯了弯,白白的手机亮光衬得她一张俏脸都生出一层幸福的光晕。
回拨出去,电话嘟嘟声在耳畔冗长的响着。在苏澜以为要断线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什么事?”几许疲惫。
还好他接了。“睡了吗?”些许期盼,些许忐忑。
“嗯,睡了。”他的声音像一把软毛刷,带着柔软的质感。让人心里酥酥的。
“你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有了一丝清明,“摁错了。”他想说一个是自己打的,一个是小汐打的,但是一想到晚饭时候的事就没说。
“……”原来是这样啊!她想:他一点都不想我吗?她以为离得远了心就近了,这句话是谁说的?有点骗人。
没听见她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就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十分拖沓。稳了稳腔调,“没事就挂了。”
“承瑾我想你了。”带着恳切,字字灼灼。
短短六个字,不去纠结是真是假,心里的那道墙被敲开了一个缺口,被困已久的爱就像潮水蔓延在胸口。闭上眼睛,狠心挂断了电话。
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
就今晚这已经是第二个女人跟他说想他。只有他知道,有多么的不同。
方薇于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清楚她爱他的钱,爱他身上的光环。他很清楚如果他什么都不是,就凭这副好看的皮囊真的有几个女人会爱他?
苏澜呢?他知道她从来都不稀罕钱,她曾经说过她喜欢一个安定的依靠。那她爱他吗?他曾以为他不在乎,其实不然。
猛吸一口手指上的香烟,再缓缓吐出一口,用手晃了晃,这烟就像爱的样子,模糊不清。
苏澜抽烟是什么样子?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手指一弹烟头飞了出去,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遇见苏澜不是偶然,是必然。就像有人说的——缘起。一阵风吹来,他的思绪清晰了些。
那是08年的5月12日。
他的祖籍是四川都江堰市。从爷爷那辈到S市经商起,每年清明节他们汪家都会回家祭祖,一家人都回去。父亲去世后,每年的一家人过去就成了每年他和承轩两兄弟回去。
头一年年底的时候他的妻子梅菁菁和一帮驴友去登山,登山途中摔下山崖。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留下嗷嗷待哺的女儿。汪承瑾备受打击。
妻子梅菁菁,虽说喜欢户外活动,在事业上也是一个好帮手。妻子去世,承轩本又经常当甩手掌柜,他的工作繁重起来。清明节时间又遇到一个很重要的收购筹备,所以回乡祭祖就推迟了。偏偏承轩的丈母娘生病住院,原本两兄弟的回乡之行就成了汪承瑾一个人的事情。
5月12****和李诚到达成都双流机场后直奔都江堰。他记得那天四川的日头很大,有些闷热,正是午后。他一个人靠在后座昏昏欲睡。为了回四川,他昨晚整夜未睡的在办公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