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使整个天地都陷入进了一片迷雾之中,迷朦中,一个欣长却模糊的身影慢慢向夏清悠走来。
夏清悠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双幽遂如暗夜却又清润如皎月之光的黑眸穿透迷雾投射在夏清悠的身上。
他的目光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吸力,紧紧地吸住了夏清悠,让她的视线定格在这双黑眸上无法移开。
“悠儿……悠儿……”一个沉厚而飘渺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比天边悠游的云还是飘忽,却又如一双手紧紧地钳制住夏清悠的咽喉,让她发不出声音也透不过气来。
“悠儿……悠儿……”声音再次响起。
那个颀长而模糊的身影渐渐飘远,而那双清润的眼睛却定格在夏清悠的眼前挥散不去。
“悠儿……悠儿,小懒虫,快起来了,怎么还在睡?我们要出发了,”夏博文含着柔溺的笑声在夏清悠的耳边响起……
“我们走新修的那条路吧,”夏博文开着车笑道。
“哇,这里好美啊!”车窗外满眼的翠绿和娇黄,不远处一道翠绿的屏障挡住了视线。
“这座山叫望月崖,山当中是往里凹的,两头伸出的山角有点尖,远远望去像是一弯半弦月。”夏博文的眼神极其柔亮。
“博文你开慢点,”父亲的声音响起。
“是啊,博文开慢点就行,不着急,”母亲应和道。
突然车子失控急速地往山壁上撞去……
夏博文突然狠踩刹车然后打开车门猛地把夏清悠推出车外:““悠儿,如果能活,一定好好活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大团火光直窜入空中……
她的身体腾空翻滚着往崖下落去……
夏清悠倏地睁开眼睛,脑子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刚才的情景一半是她的梦境,一半是她的亲历,她瞪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心绪才平复下来。
自己在坠下望月崖时,在那片刺目的火光中失去了意识,现在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进了天堂?
她动了动身体,听到了一阵铁链声,抬头一看,自己的双手被一根铁链锁在了一个架子上,她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张软榻上,身上盖着棉被。
周围幽暗一片,只亮着一簇微弱的烛光。
这怎么像是地狱的感觉?
夏清悠的双手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脱开这根铁链,反而把自己弄的精疲力竭,手腕也被铁链蹭破了皮,她仰头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浮起一圈血印,稍一动就疼地让她直皱眉头。
她干脆放弃了挣扎,扭头仔细环视起周围来,房屋是圆形的,屋顶也是圆拱形的,一圈的墙壁上贴着简单的线条式花纹,地上铺着同样花纹的地毯。
这应该是间蒙古包一样的帐篷,房里的摆设简单而粗糙,除了夏清悠躺着的这张软榻外,就只有一个圆形的粗木小矮桌,桌上点着一盏闪着浑浊暗光的煤油灯。
夏清悠扭头看了看自己躺着的这张软榻,这张软榻其实是把一个厚实的软垫直接铺在了地毯上,她觉得身下的垫子毛渣渣地硌着皮肤有些难受,猜想软垫上应该还铺了一层粗糙的羊毛垫,虽不柔软不过却很暖和。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她早上出门时穿的那套运动休闲服,她抬起腿用力把身上的棉被踢开,低头望去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像吊带衫一样的大红色绣花肚兜,和一条很薄的像睡裤一样的纱裤。
她不由地有些发愣,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和她现在身上的衣服,让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房间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她想大声叫喊,不过嘴巴只张了一下就又闭上了。
自己这样被人用铁链锁着,说不准就是遇上了坏人,如果她大声叫喊若是幸运的引来好人救她也就算了,要是非常不幸地引来了更多的坏人那可就惨了。
她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坠崖前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想到那一刻发生的事,她的心如被剜一样地疼了起来。
可是她的心里又惊疑不定,按说她那样坠下崖,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应该是被摔死,就算命大,有百分之一的机率没有摔死,那至少也应该是摔残或现在应该是处在昏迷状态,
可是她现在非但没有昏迷,反而身上连一点伤也没有,有一个念头猛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如果不是在做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如她前一晚上“挑灯夜读”的那本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一样——穿越了。
她虽然喜欢看穿越小说,但并不愿意让自己也变成穿越女主,不过现在的情形好像不是她愿不愿意所能左右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忽然觉得身体开始瑟瑟发冷起来,这时候她才发现房间里的温度非常低,她有些后悔刚才把棉被给踢开了。
她抬起腿想用脚把棉被重新勾回到身上,可是脚将碰到被子,突然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接着一个壮硕的黑影掀开像门一样的帘子扑进房里来。
夏清悠忍不住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