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曾一再提醒他,要以国事为重,不要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萨迪克的身上,那样的话会误很多事情的。可国王的一门心事在孙子身上,他又怎能听得进去王珊对他的劝告。
“珊儿!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很明白自己。如今,扦泥在汉朝,而太子呢?则在匈奴人那儿,只要他们两国不来侵犯我楼兰,我们又何必要杞人忧天呢?再说了,梅丞相现在的一切举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又能怎么样呢?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国王对王珊说完这些话,又抱着萨迪克到花园里玩去了。
看着国王远去的背影,王珊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心里就是不怎么舒坦,就好像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尽管国王刚才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可她还是不能说服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等国王走出门后,王珊让一个侍女把程妃给请了过来。她向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程妃听了,刚开始只是一脸的茫然,但经过一阵仔细地考虑之后,她又觉得王珊心里的担忧是正确的。对于那个梅丞相时时刻刻都要警惕,如果哪一天他的翅膀硬了,那整个楼兰国可就是要遭殃了。
“妈!要不这样吧!现在的国王一心扑在萨迪克的身上,我们是很难改变他的,要不,您亲自去监督梅丞相,您觉得意下如何?”
程妃犹豫了一下,还是欣然答应了。
可就在程妃正准备插手那件事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楼兰城的北边闹起了动乱,农民起义军杀死了很多守军,他们浩浩荡荡直奔楼兰城而来。
那天国王正在花园里带孙子,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都给惊呆了,根本就不相信探子的来报。要不是手里抱着萨迪克,依他的脾气,他一定会当场杀了那个探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国王站在原地,感觉到自己的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而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
“千真万确。”探子说,“而且我猜想,不到两天,那些起义军就快要到城门口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起义呢?难道是我对他们不好吗?”
“我听一个乡民说,是因为匈奴人。他们在一夜之间接连洗劫了那儿的好几个村子,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儿的苛捐杂税也很重,重得甚至连他们都没饭吃了,所以他们才”探子的话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苛捐杂税?”自国王从先王的手中接过王位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减少朝廷的各种税收,也好让人民安居乐业,怎么可能会出现苛捐杂税呢?听到这个名词,国王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他们所说的苛捐杂税究竟是哪个村子?”
“好像是安阳镇。”探子说,“起义军就是从那个镇子里发起的。”
“安阳镇。”国王很熟悉这个镇子,就在当年,他登基后不久,还曾亲自到那个镇子去过。那是一个很贫穷的镇子,当他视察了那个镇子之后,他还亲自命令手下的官员要给那个地方减少赋税,又怎么会出现苛捐杂税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进屋后,国王把萨迪克交给王珊,他要亲自去质问那个官员。就在国王急匆匆地要出门的时候,王珊从床上坐起来叫住了他。就在刚一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出了他脸上异样的表情。这段时间以来,王珊对国王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敏感,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心里那个一直难以释怀的揪心。
国王停住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一副面孔来面对自己的儿媳。他知道自己的儿媳有能耐,也非常的聪明,可他还是不愿意把宫内那些糟糕的事说给她听。只要每天都能看到王珊和萨迪克母子俩高高兴兴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他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父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王珊直截了当。她的一双眼睛紧盯着国王的后背,从他的肩上,她看到了一点弧度,那是因为一个人的伤感而造成的。她知道。
半晌,国王战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回头看上王珊一眼,在她的面前,他就仿佛是一个犯了过错等待着大人原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