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都是明月一个人自作主张,所以明月生怕舒解忧会生气,但舒解忧如此聪智,片刻就想的清楚。
“不仅仅如此,待孩子出生之后,杨皇后必定会让我离开皇宫,但若我食言,杨皇后恼羞成怒,就一定会将她自以为的真相说出来,让我死……”污蔑皇嗣的罪名,可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承担的,就算是杨皇后能够保住性命,这后宫之中,也再无她的一席之地。
可依照杨皇后的性子,一定会和拓跋钰修说这件事情,那么,或许,连带着拓跋钰修,都会受到承重的打击。
“只是,将你连累进去了。”明月满是内疚道,“可与我关系好的男子,在这梁国,也就是有你,而我,也只剩下你能够帮助我。”明月扬起头来,对上舒解忧的目光,舒解忧倒是没有什么在意的样子,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只是和明月笑着。
“皇上驾到!”
明月唯恐萧默看着这情景又要多说什么,连忙从屏风之后跑了出来,对上刚刚踏入门槛的萧默,“你到哪里去了?”在御花园转了一圈的萧默没找到明月的身影,没想到居然已经回来了。
“就是随便转转。”明月连忙转移话题道,“听说舒大人从宫外带来了大夫?”
萧默立即绽出笑容,“是呀,舒解忧还说,那大夫神通广大的很,连你生男生女都知道。”萧默说话夸张,只是想让明月开怀一笑。
舒解忧离开的时候,对着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看着萧默正在批改龙案之上的奏折,聚精会神,倒是没有注意自己,明月偷偷溜了出来,在两仪殿之外的水月亭停下脚步,这湖畔的亭子,空旷的很,倒是无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表哥你可还有什么事吗?”明月站在萧默身后,环顾四周,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人,有时候,越是危险的地方,则最安全,萧默回过神来,浅浅一笑,他似乎很喜欢明月这么叫他,绽出的笑容都好看的很。
“虽然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杨皇后虽然好对付,但拓跋钰修是个难打发的。”舒解忧还是提点了一句,虽然说的不明确,明月还是明白,点点头,示意她会注意的。
舒解忧走上前来,与明月相隔三步之遥,不远不近,亲密而又疏离,“苏小婉那里更是个棘手的问题,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在意,心肠之狠自然是不必多说,”
明月离开的时候,舒解忧却还后头道,“我还是那么一句话,离开梁国。”明月恍若是没有听见一般,径直的走开了水月亭,舒解忧静静的看着明月离去的背影,什么也没有再说了。
明月倒是没有想到,才刚刚说到了苏小婉,就在这幽静的小道上头撞上了苏小婉,往两仪殿的路很多,这条小道鲜有人走,苏小婉的性子一向高傲,不是康庄大道瞧也不会瞧上一眼。
“奴婢给贤妃娘娘请安。”明月往边上靠了靠,路很窄小,却被苏小婉带着的所有人显得拥挤不堪,苏小婉高扬起来的模样恍若是一只最自负的孔雀,浑身的通天光芒无法被任何东西掩盖。
苏小婉忽然顿下脚步,偏过眼眸来才看到了明月,“听闻昨日午间娘子想要见本宫,只是本宫在午睡,所以……”苏小婉顿了顿,放眼光放在明月那小腹之处,“不知道,娘子有什么事情?”
“只是要给贤妃娘娘请安,并无其他。”明月再不好说什么,昨日的冲动已然没有,而今想的,只是舒解忧说过的话,一个连对自己孩子都能下狠手的人,她不寒而栗。
苏小婉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种嘲讽的笑容,“娘子好好保重,本宫先走了。”明月低下头,让开路径。
明月正在为小公主遇害的事情烦恼着,茶不思饭不想的,却没有料到就在几天后的夜晚,夕颜宫的夕颜花全数绽放,萧默邀请明月一起去观赏。
而必经之路,则是去冷宫的那条幽径,这是萧默和明月常常走的路,只是突然朝廷之上有些事情,所以萧默只能让明月先去,月光倾洒,只有明月一人身影。
夕颜宫的事情,这梁国宫中恐怕只有明月与萧默两人得知,忽然从那满是青苔的假山之后,传来一人的低声抽泣,明月顿下脚步,蹑手蹑脚的往那声音源头而去。
是个宫中的小太监,明月并不认识,跪在那泥泞之中,往那生锈的铁盆之内扔着纸钱,口中还念念有词什么,宫中是不允许私下祭拜的,明月恍然大悟,大概是这小太监什么人死了,偷偷在这里烧纸钱吧,火光耀目。
明月正想离开,却忽然听到那小太监说什么,“小莲,都是我不好”。明月猛然怔住,看着那小太监泪流满面的。
“你好大的胆子!”明月对着假山之后的人喊着,在这无人寂静的夜中,那小太监被明月一声吓得瘫坐余地,连忙对着明月跪下,不住的喊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太监抬起头来,看到明月,更是一阵害怕,“娘子,娘子你饶命呀!”拉着明月的衣裙,不曾撒手,一脸冷汗,身子都在打颤。明月缓缓蹲下身来,对上小太监的面容,“你可是在为那溺水身亡的小莲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