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捧着药,坐在床榻边上,看着脸色苍白只剩一丝气息的徐芳仪,伸出手去,将药勺递到徐芳仪的嘴边,她却别过头去,“你想死吗?”明月看着她这样子,问出声来,
徐芳仪良久都没有说话,瞧着外头的阳光明媚,却道:“我早该死了。”或许在她的意识之中,萧邕死的时候,她就应该尾随而去。
明月却一声讥笑,“萧邕他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所谓的殉情,算是什么?”徐芳仪的眼眸猛然睁大,憎恨的目光看向明月,明月却接着道,“就算到了地下,萧邕还是会找寻我的母妃,你就算是死了,也只是受他唾弃罢了,他宁愿要我陪葬,也不要你。”
这是对徐芳仪最大的打击……
徐芳仪不住的喘着气“你……”大喊着,伸出手,想要掐死明月,可手上一丝力气也没有,明月手中的汤药洒落一地,却依旧是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徐芳仪。
萧邕想要徐芳仪活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将她作为了自己的小妹,萧邕喜欢听徐芳仪的《秋水》,是一种怀念,对她好,是因为,一种亲情,所以萧邕不要她死,要她好好活着。
徐芳仪却不懂,只因为萧邕死了,她便没了所有的幻想。
有时候,人在身边,也是一种福气,就如拓跋燕,从来没有拥有过萧邕的心,但人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徐芳仪也是这样想的,也便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初夏的天气带着春日的一些凉爽,夕阳西下,明月一身道袍,倚着凉亭,想着今日应该是什么日子,却未曾知道,萧默已经多日未曾临朝了,如今整个梁都都在风言风语之中。
拓跋钰修是一人前来,穿着便服,让明月微微一愣,想要行礼,却不知道该行什么礼,是往日里在宫闱的礼仪,还是如今出家之人的礼仪,拓跋钰修却不在意这么多,看着明月,径直的就一句,“本官倒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让皇上为你着迷如斯。”
明月尽管算是个美人,但在后宫之中,却称不上是绝色,拓跋钰修对她的影响,也只仅仅停留在那次在废太子萧承天的寿宴之上,一曲《秋水》让人如痴如醉。
明月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拓跋钰修,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拓跋钰修亲自来到东山道观,拓跋钰修的第二句话更是让明月震惊,“若本官将你带出道观带入皇宫,你将如何报答本官?”
那日皇城脚下,是拓跋钰修与萧默的剑拔弩张,可此刻拓跋钰修却在说将明月带入皇宫的事情,明月不知道萧默做了什么事情,但此刻的机会却不能够放过,明月立即跪在拓跋钰修而的脚下。
“若国舅爷带平儿出这火坑,平儿必定以死相报!”斩钉截铁的,没有一丝犹豫。
杨皇后失宠,乃是众所周知的,拓跋钰修现在要对付的是苏小婉,即将诞下皇子的苏小婉,近日里萧默与即将临盆的苏小婉形影不离,击破了苏小婉被萧默不喜的传言,而如今杨皇后在宫闱之中举步维艰,只能依靠拓跋钰修。
拓跋钰修所想的不过是将明月送到杨皇后身边去,才能够分掉苏小婉的宠爱,亦或是诞下皇子,将现如今越发猖狂的苏家压制下去,明月不知道萧默在后宫里头做的手脚,更加不知道萧默为了她的事情对拓跋钰修相求。
明月只是知道,如今这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拓跋钰修看着脚下乖巧听话的明月,微微一笑,“好,好……”正要说点别的,门口一个腰间环佩宝剑的侍卫就飞奔上前,在拓跋钰修耳边低语,明月微微扬起头,看着拓跋钰修的脸色越发不好。
拓跋钰修来不及再和明月交代什么,只是径直的就往外头走去,匆匆忙忙的,恍若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明月也不喊住拓跋钰修,但也知道,自己有希望回到萧默身边的,自然也明白,这一切一定是萧默的主意。
“啊……”宫闱之中,传来女子的呻吟声,打破这寂静的夜色,门外,正是仰头望着皎月的萧默,倚着木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耳边是苏小婉不断的嘶喊。
芙蕖站在花丛之间,也没有走上前去,只是透过那木门,恍若能够看到里头的女子,在鬼门关前徘徊,杨皇后并没有来,谁都知道这是为什么,若是苏小婉生下皇子,恐怕杨皇后也就要彻底失宠了,一个没有后嗣的皇后,又算得上什么呢。
“皇上,不好,娘娘,娘娘……”殿门打开,走出来的正是苏小婉身边的贴身婢女,跪在萧默脚下就一直哭个不停。
萧默急急忙忙,听着内室里头苏小婉的哭喊不再,连忙问道,“怎么了,生了吗?”可却没有听到婴孩的喊声,他的确很紧张的,那里头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可这第一个孩子,就是他压制拓跋钰修的工具,自萧默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就一直很内疚,但帝王之家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要牵连这权利之争,本就是常事。
“太医说,说娘娘难产,问皇上,保大还是保小?”那婢女吓得手足无措,萧默心口猛然一颤,他来不及想其他,顾不得众人阻拦,冲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