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满是得意,“写了一些,让萧邕发狂的字。”他没有再说话,但对他父皇直呼其名的口气让明月熟悉的很,就如同当日的公子凡一样,居然还有一些不屑。
明月现在只是对那块玉石十分的好奇,想着萧默在上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能够让萧邕都会失去分寸,萧默见她心神不定,便知道她的意思,“你现在这儿休息片刻,等我出去了一会儿你再出来。”明月点点头,知道他是怕别人怀疑,心里头莫名的不舒服,刚才还说若是被人看到就娶了自己,这会儿倒是蹑手蹑脚的了。
明月听到他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她瞬间将那衣架上头的衣衫取了过来,打理好面容往外奔去,刚走出帐篷没几步,一个苍声如钟的声音唤出了她,“前头的贵人可是姬氏明月?”明月心头忽然“咯噔”一下,这里除了萧默和李怀善,恐怕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吧。
明月步子顿住,不敢往前头再走一步,本以为是什么梁国的故人,可回头去看,竟然是个童颜鹤发的翁者,身穿方士的道服,看起来恍若是个世外高人,神圣而不可侵犯。
“阿翁可是在唤我?”明月指了指自己,满是疑惑,又见他行走于皇家围场无任何拘束,便知道他定然是个大人物,可也奇怪自己并不认识他,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老翁自报家门道:“老朽微玄,敢问贵人之名可是‘上明下月’?”
微玄?明月是有些影响的,似乎的确是个有为的道人,连萧邕也时常问道与他,明月满是崇敬,连忙行礼道:“我不过是陛下身边的采女,区区婢子,怎敢称‘贵人’。”
明月大概是知道微玄是个厉害角色,能够看到她的本来面目,她低下头去,不敢再胡乱言语,微玄只是盯着她许久,忽地仰天大笑,一时之间,鸟兽皆惊,“天朝火凤凰,一朝落凡尘,皓月当空清,俯瞰山河处。”
他只是说着这首打油诗,转身离去的时候,只道,“莫错过个好姻缘,只是近日大祸,你可要当心些。”微玄谈笑之间将福祸说出,明月正想问他吉凶,却在那林子里头不见了踪影,果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道长。
明月也不再想着微玄所说,抚平杂乱的思绪,提起裙角,直直的往龙帐而去,还没有走近龙帐,就有两名虎甲卫士挡住了去路,“皇上有旨,不得诏者不可入帐。”
明月理理略有些凌乱的发髻,脸色并无难看,只是肃然道:“皇上下诏立我为采女,已有诏令让我随侍驾前,而今虽然时隔几月,这圣诏你等便可无视至此吗?”
虎甲卫士听此言一怔,明月虽然看似柔弱,但片刻之间却有股让人不得不退却的气势,明月径直从刀戟之下走过,轻轻的将布帘掀开,几个大力太监不知道在搜弄些什么,龙帐分为内外两室,外室为理政之处,内处则是萧邕安寝之地,外边并没有见到那块玉石,内室倒是隐隐的传来几个声音,想来那玉石应该是放在里边的吧,明月见那几个太监在龙案之上翻找的凌乱,而她一向是掌管御批之事,连忙出声询问道,“你们在找什么,可得陛下许可?”
这几个太监这才回过身来,见是一身宫服的明月,先是行礼问了声安,而后毕恭毕敬道:“奴才们是奉命寻找一份奏折,往周采女指个方向。”
明月一向是在龙案面前侍奉,自然比这些打杂的奴才更加清楚奏折所放之处,便道,“奏折都在这里了,你们先找找,我去问问陛下。”
明月虽然如此说,但却只是对里头那玉石十分的好奇,走近内室,见到萧邕与几个本家王爷在里头,李怀善竟然也跟随在后,里头大的很,但其中伫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玉石,通透的很,一看就不是凡品,明月想着萧默果然是有着大本事,能将这么大一块的玉石搬到围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天意,可见萧默在侍卫之中也是有人脉的。
明月放眼看去,那上头血红颜色刺目,正写着几个字,明月能看清的也不过是,“承天风波,转载即来,同根生同根灭,相煎何太急。”
这本是昔日东汉末年,陈思王曹植所写的一首七步诗,后头那两句,正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意,但前面那就,承天风波,不光梁国上下都知晓,就是明月这周国人也是知道的,当年萧邕弑兄杀弟,正是在承天门之前,鲜血染过的是前太子萧腾的所有不甘,死在兄弟手中,是最不值当得。
萧邕弑兄杀弟之后又威逼先皇禅位,他从头到尾都想要名正言顺,却还是骨肉相残。
那是萧默伪造的,只是想要萧邕想起当年的事情,那么,今日的“转瞬即来”必定是萧恪和萧阳了,好一招一箭双雕,让萧邕不敢选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可明月奇怪的是,萧默为何就笃定萧邕会将太子之位给一个装了二十年傻子的皇子吗?
明月正想着,萧邕忽然从里头走出来,见到明月,沉声道:“去给朕找找奏折。”听着语气就知道他心绪不佳。
明月行礼之后往外头走去,站在龙案边上,问着打杂的太监,“皇上是要找什么奏折?”看起来似乎是很重要的。
那太监低声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