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葛毅然奇怪道,“三庄这样,她不是故意的。”
庄棕翮最讨厌别人追问,他更不耐烦,态度也恶劣了几分,“我说她不行就是不行。”近乎不讲理的蛮横。
葛毅然垂着眼睛想了约莫半分钟,“你是不是担心她知道……”
“闭嘴。”庄棕翮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的混沌一扫而空,他用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葛毅然,“这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无论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
葛毅然被他的眼神吓得抖了三抖,识趣的打哈哈绕过去,“庄棕翀这小子好命,有你这个护弟的哥。”葛毅然其实想说,你爸妈都没你这么着急上心吧。但是看庄棕翮凶神恶煞的,他只好改口,“当哥的却操着当爸的心,不累才怪呢。”
庄棕翮疲惫的靠在椅子里,“他是我弟弟,我没得选。”
葛毅然听庄棕翮声音沉闷,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我知道你的心病,定不会在背后捅刀,只是这事情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瞒多久。”庄棕翮声音低低的说,他不再是运筹帷幄信心满满的庄棕翮,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待。
葛毅然轻叹一声,“你要防着庄棕翊,他从我这里问了几次。”庄棕翮点头说心里有数。
“其实,这时候,她,会让谣言不攻自破,纯属建议。”葛毅然摊手无责任感的建议。
庄棕翮再回临时住的房间,走廊里已经安静下来,庄棕翮不去想葛毅然是怎么解决的,只是他突然觉得一阵寒意爬上后背,他毫无根据地想:如果今天,他一无所有,他能为他病危的弟弟做什么。
庄棕翮躺在床上为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设想感到可笑,他怎么可能一无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必须是他的,这样他才能顾别人周全。
庄棕翮是庄家的私生子,是庄家公开的秘密,可庄棕翮的生母却始终是个谜,庄嘉讯与顾雅隽伉俪情深、风雨与共携手走了三十多年,早已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所以庄棕翮的存在更是个笑话。庄棕翮不愿回头去想那无能的童年及青少年时期,他要做的就是往上爬,必须往前爬。
晚上那样闹腾一场,庄棕翮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他习惯性先去看看庄棕翀,然后打开手机安排今天的工作行程。
庄棕翮边走边和助理通话,走到庄棕翀病房前时候,却没看到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庄棕翀。
庄棕翮的大脑有几秒钟的当机,庄棕翀呢?丢了?谁把他移走了?
电话这端的助理没听到老总的声音,轻声询问,“庄总?”
庄棕翮挂掉电话,抓过一旁经过的小护士,“人呢?”
还是昨晚上的小护士,小姑娘迷迷糊糊正用力记着葛院长让她去做的事情,被蛮力的庄棕翮扯得一个趔趄,她惊慌地抬起头,一口地道方言,“咋啦咋啦?”
庄棕翮冷眼冷脸,又问了一遍,“人呢?”
小姑娘脑袋清醒了一下,她怯怯地说,“转去高级病房啦,葛院长安排的哟。”
庄棕翮一脸撒旦附身地走了,小姑娘拍着胸口嘟囔:脾气这么坏,长得好也是浪费呀,还是温文尔雅的葛院长更百搭款,这么想着小姑娘面红耳赤地去认命跑腿了。
庄棕翮恨不得拆了这医院,再拆了葛毅然,只是葛毅然早已明察秋毫到危机逃之夭夭,在办公桌上善解人意地留了张字条:0712。
几番折腾,庄棕翮终于找到庄棕翀的新病房。
门开着,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音,庄棕翮心里感到奇怪:父母不会这么早来医院,是谁的声音这么低缓轻柔,像缓缓流淌的小溪水一样。
庄棕翮推开虚掩着的门板,宽敞舒适的病房,刺眼的白一下子刺得他眼睛不舒服,看到里面的人,庄棕翮觉得眼睛更疼得厉害。
辛以可听到轻轻的开门声,她抬起头,微笑着冲那人有礼貌的打招呼,“大哥。”
庄棕翮没搭理她,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查看病房的设施,葛毅然还算做了件靠谱的事。庄棕翮的头突然又转回去,冷声惊诧地问,“你做什么?”他说着已经走过去,抓住辛以可的手臂使了力气把她甩到一边。
辛以可被扔的撞在桌子上,她撑着桌子站好,好声好气地解释,“葛医生说不用再插氧气管。”她低着头轻声说,“我不会害他的。”
“你已经害过他。”庄棕翮恶声恶气地说。
辛以可低着头很久,再抬起头声音里糯糯的带着湿意,“以后不会再伤害他了,请你相信我一次。”他不好,我比你更难过,他是我准备要共度一生的人啊。可是没办法,这人是庄棕翀的哥哥,只要他一句话,她就无法靠近庄棕翀,辛以可只能忍,低声下气地请求。
庄棕翮不退开,站在病床与辛以可之间,不让她靠近庄棕翀。辛以可怯怯地看看凶神恶煞的庄棕翮,默默的端着盆子绕过他出去了。
辛以可不哭不闹不撒泼,庄棕翮竟然不能拿她怎么样,他的蛮横阻挠像一拳打在棉花里,软绵绵找不到着力点,差点闪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