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内乱丛生
须臾的脸上有一点坏坏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使他看起来有点放荡不拘泥,宁越坐在边上,对须臾的神形举止收于眼底,此刻的须臾正拿着银色酒壶,喝一口,又笑着潇洒的拿着酒壶举过头顶,盈盈的酒液淋下来,他的发上,衣上都洒得有些湿,反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不过须臾也不在乎这些,拉着池晏和庞即要比手腕。须臾自小锦衣玉食,比手腕这种活儿,即便在大伙的起哄之下结果也是毫无悬念,池晏大概是真醉了,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人在拍他,习惯性的反出一招小擒拿,然后一招过肩摔,将那人重重的摔了个嘴啃泥,舞姬们被吓的花容失色自动退到一边,庞即在边上叫好,拍着手要上前看池晏的战利品,这一瞧,酒劲儿就下去了一半,地上躺着的,正是公子须臾。
“这个……糟了……糟了……”庞即要去拉池晏,想着要解释,池晏却不当回事了,老毛病犯的真不是时候,身影一晃,向着对面的舞姬“窈窕淑女……”的嚷嚷着冲过去。
宁越抬头,却见到对面人群中的一位舞姬手正向腰间摸去,眼里冲满愤恨的火焰,他转头去看滴酒未沾的翟景,翟景也似有所发现,两人一对视,翟景拔开人群向前。
就在大家醉态毕露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急冲过来,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向着须臾奔去。就在离须臾胸口还有十公分的时候被一只横向里飞过来的酒杯砸偏了,对方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摔倒在地,翟景的剑也随即抵达她的颈部,四周的士兵闻声过来,将整个花园团团围住。
这么一闹,又被冷风灌顶,一众人等也好像酒醒了许多,被池晏摔到地上五腑六腑都在叫痛的须臾也稍许回过神,偏过头去看想要刺杀自己的刺客。
大家都有些发愣,这个刺客,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还不会武功,仅凭着胆大就假扮作舞姬样子妄想行刺须臾。此女虽然倒在地上,又有剑在喉,却没有显出一般女子的惧意来,高昂着头,以坚韧决绝视死的态势对侍着蠢蠢欲动的场面。女子突然一挺身,想要在翟景的剑上自刎,翟景突然退了退,收了剑,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翟景偏过头,没有再看女子的样子,其实那张脸长什么样,这些年风风雨雨着过来他早已经刻在心里。
“初兰。”翟景在心里低低的唤了一声。
“你们想杀便杀,反正我全家都已经死在你们大军的铁蹄之下,再多死一个,也无妨。”女子身材纤弱,说话柔声细气,然而却很有力量,平心而论,她的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而显得秀气,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感,但与苏长安与苏长平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相较又有距离。
“她不是初兰,只是长得相像而已”,翟景摇了摇头,他心底的初兰已如河底的卵石,历经岁月的冲洗更加明净纯透,却又只能遥遥怀念了。翟景往后退却,隐于人群之后,黑暗之中。
刺杀一案,便交到了宁越的手上,此女名唤绯烟,是广元城守将绯原之女,其虽未学有绯原之武,却有其父之勇,绯原在战场上以死示国,其母也随其而去,剩下绯烟似乎也生无可恋,才会以柔弱之身想要以卵击石,为父母报仇。
宁越向须臾去禀告结果之时,看到欧阳度从须臾的帐中出来。
“丞相大人好”,这一次,欧阳度倒也没有如以往一般绕道而走。“我很好奇,不知大人您,这下一步会如何走?”
“我如何走无所谓,倒是欧阳先生如何走,才是重中之重吧。”
“哦?大人的消息好灵通啊,”欧阳度的眼睛飞快的转动,思量措辞,待把语言整理好了,这才有条不紊的回道:“这些年来,北燕国中各地邪教乱党林立,群雄四起,天下渐起乱象,只怕……不如这样,大人也说说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我们会不谋而合呢?”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什么想法,这一切都取决于公子的决断。欧阳先生,我还有事,就此告辞。”宁越转身进帐之前回头看了眼欧阳度,自从他来到北燕,似乎一直都顺风顺水,偶尔出现一点波折,也总能化险为夷,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心里老觉得不踏实呢?
禀告完毕,须臾也表现出大度,对池晏未追究不敬之罪,对绯烟而是令翟景将其押解回康丰再行追究。须臾用手抚着额正躺在塌上,似是还未从酒醉中清醒过来,随军侍郎旋即送来用枳椇子煎熬的醒酒药,方才用力撑起身子喝下,揉了揉被池晏摔得有些肿胀的嘴唇,对宁越道:“你看看,这酒,真不是好东西,这次虽没有误事,但也让大家看了笑话,是得下定决心戒酒了呀。”
“偶尔喝酒也无妨,公子不必过于自责。”宁越道。
“我们已经攻下南陵幽川十五城,接下来,丞相有何打算?是攻维郡?还是藉池?”待随军侍郎出去后,须臾才问。
“藉池。”
“哦?”须臾看宁越,这宁越倒也不似那些道德君子,满口匡扶国家,救民于水火的大道理,反把一切羽翼藏得过深,凭着法眼大概也难窥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