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此刻是真的没办法,她根本没有办法开药。白氏的身子真的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安言双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抠进肉中,刹那之间鲜血淋漓。可即使是这样,那些疼痛也不能够让她清醒几分。她此刻满心无助,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氏,她只觉得一瞬间天都黑了下来,她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了。
安言久久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抓着白氏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白氏的面上,不敢移动半分。似乎只要稍微一动分毫,白氏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周围陪着安言的人看到安言这番模样,皆是心疼不已。但却是没有人去劝她,此刻又能够劝说什么呢?看着白氏的样子,还真是担心,会过不了今天晚上。那么,她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分开安言和白氏呢。
到了晚上,众人还是呆在白氏房间,陪着安言和白氏。
而苏三则是坐在安言身边,伸手轻轻的拥着她,想要传递一些温暖给她。
可惜,自始至终,安言的身子都是冰冰凉凉的,毫无半点温度。那一刻,安言似乎心冷身冷了。
苏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够这般默默的坐在身边,陪着她。
过了一会,安言转了转僵硬麻木的脖子,转头对着身后站着的一大批白家人,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出口的声音嘶哑低沉,好像是喉咙被人割过一般。
那样的声音和语调落入众人心头,又是一阵的疼痛。王氏瞬间落下泪来,她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大家正计划着要赶去南郡呢,怎么一个转身,事情就变成这番模样了?王氏摇了摇头,含着泪水看着安言,想要留下来陪着安言。但是看着安言那空洞无神的目光,以及目光之中的那脆弱,就住了口。此刻,还是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子吧,她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余是,在王氏的示意下,众人都退出了房间。虽然退了出来,但是大家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全部站在房间外面,默默的陪着这对多灾多难的母女两人。
傍晚的时候,孙担和刘奇他们也有来过,几人皆是给白氏把过脉,但无一不是摇头叹息。青城最厉害的大夫都来给白氏把过脉了,但无一人有办法。
难道,白氏真的命绝于此?
白家诸人心痛难当,难以想象白氏真的去了,白家会如何?
房间内,安言紧紧的抓着白氏的手,不敢松开。她低低的说着,“娘亲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是要看到我幸福,看到我儿孙满堂吗?你看,现在一个都没有达到呢。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说着说着,安言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脑中突然就想起了白起走时候的画面,那个时候她满怀希望回来,迎接的是一片缟素。那个时候,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在乎的人出事的。因为那种痛彻心扉,抱憾终身的感觉,终生难消,她永远也忘记不了。正是因为曾经那般深刻的感受到过,所以她一直在心里发誓,永远也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可是,时隔不过一年,这样的事情却是再次发生。安言痛到深处,一张口,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苏三大惊,惊声道:“小女人,你没事吧?”
安言没有说话,目光依然脆弱的望着白氏,只想要这般望到永远。
苏三惊痛,只能够更加紧的抱住安言。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那么痛,又那么无奈。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她,恨不能吐血的是自己。可是,最终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而此时,唐山却是呆在老妪那里。
“为何会那样?”
唐山茫然的问着,目光依然猩红,看着让人极为不忍。
老妪也是皱眉,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应该没错才是,那肯定是解药,会不会这是解药必须经历的过程,明天再看看吧。”
老妪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困惑。
唐山却是站不住,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转着圈。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我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唐山面上满是着急的神色,就要往外走去,去寻找白氏了。
老妪一把拉住唐山,劝解道:“你可是想好了,你女儿对你误会很大。不仅是你女儿,就是你大舅子那一家也是对你误会极大的。此刻你过去,他们如何能够待见呢?”
老妪说的也是事实,唐山此刻过去,真的会引起众怒,到时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唐山却是想不了这么多了,他此刻只想要见到芸娘,看到她依然活着才能够安心。否则,他一定会被自己的心给煎熬死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算今天被人打死了,我也要见芸娘一面。”唐山的话语还没散去,人已经出了这边的宅子,一路往百草堂的方向而去了。
来到百草堂门外,唐山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