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岑在大街上疾步,买了一坛酒,随意就出了城门。
他落寞的走着,就那么的走着,那么的走着,一口酒一口酒的喝着。
影儿现在怎么样?活得好不好?
没我在身边,过得好不好?“我呢?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了,身边没有她了……”是她把我从地狱中拉出来,但是她为什么不负责到底?不是!不是的,我不能怨她。她没有错,没有错!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影儿!影儿……我的家在哪里?你听见没有……”你是我的家,但是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红岑步履蹒跚,人未醉,只是想醉,因为心已经醉了。
他倒旁边的芳草之中,静静的,眼角蓄着泪,看着天上云,天上飞过的小鸟……
“长相忆,春无力,草萋萋。销成泪,残梦迷。”
红岑喃喃不成诗。
半年,还有半年……
他想见她,她会出现吗?
会的,她一定会在两个人相约的地方出现,他相信着,深信着她。
她希望他幸福?没了她,他要如何幸福?
心好痛好苦……
这时,一个沧然的,又浑厚的声音,有点虚无飘渺的错觉,声音好像好轻,吟得也极慢,但字字清晰的传入红岑的耳中——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咦,下一句是啥呢?”
“只影向谁去?”红岑倏地坐了起来,往路上瞧去!
一个老者,衣着简朴,背上挂着一顶草制的大斗笠的,一手还提着一个酒葫芦,正骑着一头老毛驴子,神态悠然的在官道上走着。
“啊!对,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红岑听着那声音,字字入了他的心中,莫名的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几乎是一跌一倒的随着这一人一驴走着。
手中,依然挽着一坛酒。
哈哈的而笑,带着痴,也带着狂!不由的,随着老者轻念了起来,笑道,“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哈哈!狂歌痛饮,好一个狂歌痛饮!”
“小伙子,你喝的是啥酒啊,能不能让老夫也偿一口?”红尘风雨,早已把老者身上气焰,冷漠,**给磨灭,剩下的仅是坦然,豁达,乐知天命。
红岑大方的把酒给他,“前辈,试试不就知道了。”
老者把酒接过,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哇,不错,上等的高粱。小伙子,试试我的!”说着,他把自己的酒葫芦交给了红岑。
红岑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
“小伙子的好像知道老夫是什么人?”老者这话像问,又像是肯定。
红岑一笑,带着几分苍然凄楚,没有回答。
他第一眼即晓得这老者绝不是普通人。
若他没有瞧错正是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客——凌风只影。
凌风只影仅是一个江湖上的称号,真名叫什么,几乎没有人晓得。
五十年前,凌风只影的一生,是一个传奇。
一柄剑一个神话,高高在上的,一个令无数人仰慕的存在。
自古英雄皆寂寞。
撇开人前无比耀眼的光环,凌风只影也仅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终究也逃不掉情关的剑客。
江湖上,知晓他悲伤过去的人不多,就是知道的,也陆续的作古。
后一辈的,更是知之极少,红岑就是这极少中的一个。
凌风只影孤独的漂泊江湖,宿命轮回,曾抛弃儿女私情,一剑泯恩仇,这份英雄豪气,令多少人自愧不如。
英雄义薄云天,令人敬仰钦慕。
然而,惋惜的是一生都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因为深爱的人在恩怨情仇中永远的离去,阴阳两隔,成了一段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两个沉默不语。
红岑是越喝越清醒。
“奇怪了,是不是前辈的酒……有解酒的作用?”刚才头还有点醉意,这一回全醒了。
“喝出来?哈哈!这酒不只能醒酒,还能解毒。”老者朗笑。年月没有令他折腰,笑起来依然是那么苍劲有力的。听他这么一说,显然他一早就看出了,红岑身上中着剧毒。
有没有解药,他自是不知。
红岑的眼中没有感激,因为他就是想醉的,让老者这么一闹,他是想醉也醉不成了。他把酒葫芦给盖上,还给了凌风只影。
不过,那一坛高粱是没了。剩下的一只,全给凌风只影喝一个精光。
“这酒,怎么这么少啊?”
红岑回答:“刚才,我喝掉了。只是喝不醉的。”
老者把斗笠给戴上。“酒不醉人人自醉。小伙子啊,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