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个女子倚着靠枕坐在了暖塌上,女子容貌端雅秀丽,只是眉宇间泛着阴霾之气,神色亦是冰冷。
“小姐,你不要着急,依着如今的行程,再过五日便可到达楚都了!”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开口劝道。
女子抬起眼帘,眸中有着极深的恨意,“嬷嬷,为什么?她都已经死了,死的连骨头都没有了,为什么还在破坏我的生活!五年了!五年了!为什么她还要缠着我们!借尸还魂?风大哥竟然连这等荒谬之事也信,嬷嬷,为什么?我有什么及不上那个慕长音!”
“小姐……”
“就算她真的借尸还魂回来了又如何?五年前我可以让她成了过街老鼠,可以让风大哥恨她入骨,现在一样可以!借尸还魂?那这一次我便连她的魂魄也一同毁了!”女子面目阴沉,狠绝地道。
马车之外寒风,依旧肆虐着楚国的大地。
次日,雪停了,阳光再度普照大地。
一大早,颂夏便神色不善进来,“郡主……”
“何事?”慕长音问道。
颂夏又犹豫了半晌,“安王身边的随从阿三来了。”
慕长音微愣。
“阿三说安王病了,病的不轻,想请郡主上皇觉寺看望。”颂夏继续道。
慕长音看着她,“你想让我去?”
“奴婢不敢为郡主做……”
“跟我说句实话很难吗?”慕长音打断了她的话。
颂夏挣扎会儿:“奴婢不想郡主去,可是……奴婢也担心郡主若是将来想起了忘了的事情会……遗憾,安王……病的不轻,很有可能……”
慕长音看了她会儿:“既然来请了,我若是不去也不好,去准备吧。”
“是。”
沉香院。
“她又去皇觉寺?”沐婉儿得知了此事之后冷笑不已,“听说安王病的很重,恐怕她是去看他吧?”
没有私情?骗鬼去吧!
“二小姐……”奶娘还是忍不住劝道,“二小姐不要总是这样想郡主,郡主始终你的姐姐,王爷快回京了,若是被王爷知道……”
“够了!”沐婉儿怒道,“有什么好怕的?等她成了……”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眼中的怨毒和快意更浓,“奶娘,这一次父亲回来一定会让我娘从佛堂出来的!”
奶娘看着主子的样子心生不安,侧妃娘娘当年被王爷关进了小佛堂便是因为试图害郡主,如今二小姐也这样,她是不是不该再帮着二小姐注意明月阁的动静?“二小姐,侧妃娘娘……”
“闭嘴!”沐婉儿怒骂道,“不要再叫什么侧妃娘娘,我娘是王家的嫡女,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我娘比那死了的忠王妃身份更贵重!他们凭什么如此作践我娘?当年先太后明明说好了先让我娘当侧妃,等一年之后再抬为正妃的,若不是他们出尔反尔,今天我就不必事事被沐常茵给骑在头上,更不必挂着这个庶出的身份!我娘害沐常茵又怎么了?难道她不该害吗?她被他们作践至此难道什么也不能做吗?”
若她不是庶出,她便可以成为太子哥哥的正妃!更不必处处被人排挤鄙视!
嫡出?
她沐常茵嫡出很尊贵吗?那她便要让她去试试连妾室都不是的滋味!
当安王的随从将慕长音带去后山的梅林之时,慕长音还以为那所为的病重不过是安王的借口罢了,不过当她看见了坐在了暖亭内的男子之时,这个猜疑便消散了。
许是风停了,暖亭四周抵御寒风用的帷帐也撤掉了,亭子内的男子一身雪白,白色的锦袍,白色的兜帽披风,白色的发簪,而最为显眼的还是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几乎可以看见脸皮之下的细微血管。
这分明是在重病中的人!
可是现在他在做什么?
在寒冷的室外……煮茶!
重病之人最忌讳如此,颂夏说他爱煮茶,可是也不至于这般不要命!
慕长音定定地看着亭中的人,心里生出了一丝疼,旋即,便又为这份疼而惊讶,她不认识安王,如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平安郡主吧。
平安郡主,你与安王究竟有什么?
“郡主请。”那唤阿三的随从恭敬地道。
慕长音收起了思绪,缓步上前,方才走到了亭子之外,亭内的人煮茶的人便抬头,莞尔一笑,那笑容温和纯净,一股莫名的熟悉从她的心底升起,她敢断定,平安郡主和眼前此人关系必定不寻常!
便在她呆愣之时,亭内的男子轻声道:“郡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
慕长音收起思绪,起步入内。
“请坐。”李琰伸手道,“请恕本王无法起身相迎。”
慕长音看了看他,随即入座,“安王既然身子不适,为何不在室内静养?”
“苟延残喘之躯何须在意?”李琰道,明明是悲观之言,却也能说的温和无比。
慕长音心底那不愿意勾起的过去又欲窜出的势头,“虽是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