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慕长音猛然推开了他,声带若撕裂一般吼道:“既然觉得我配不上你就不要碰我,免得脏了你的贵手!”
“慕长音!”
慕长音侧过头看着他,只是视线却已经开始模糊,终究是将他给激怒了吗?癫狂的笑声停了,只剩那无边的绝望将她笼罩,她看着他,染了血的双唇娇艳欲滴,衬托的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声音却虚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在少室山下遇见的那位大师吗?其实那个大师说的没错,我的确不该存在于这世间……我本不该存在,更不该与你相识,你不是寻常之人,你的人生轨迹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所以不管我如何的努力,我们始终无法有结果!”
只是当时她不信,她不信上天给了她重新再来的机会只不过是让她来尝遍世间苦楚,只是为了让她为她两辈子犯下的杀戮付出代价!
两辈子了,死于她手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她也不想杀人,她也不想背负一身罪孽,可是她没有选择,她想活下去,只能如此!
是贪心吗?
若不是贪恋那份望而不及的爱情,如今她还活的好好的,活的自由自在,恣意妄为!
“你到底怎么回事!”风载秦蹲下身子擒住了她的双肩,他的眼眸内似乎又焦急涌动。
焦急?
是怕她这样死了太便宜了?
慕长音挥开了他的双手,紧紧地盯着他,即便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无边的恨,无边的绝望:“其实我也恨你,我更不想成全你们,所以我将程雅掳走,不过所有人都以为我想阻止婚礼,可是不是!风载秦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幸福,不能看着你幸福!我恨你,恨不得吃了你肉喝你的血将你彻底地和我融为一体!可惜……我又下不了狠手,所以,我只能对自己狠心!程雅中了噬心散是吗?你也该知道噬心散是没有解药的吧?你一定是认为我下这种毒就是为了折磨程雅!可惜啊风载秦,我没下过毒,若是我要折磨程雅我有千万种的方法而绝对不会低劣到去下毒!不过你放心,她的毒我替她解了!”
她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臂,疯狂地笑着道:“你知道我用什么方法吗?过血**!风载秦,过血**!”
风载秦脸色大变,“你——”
慕长音松了手,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魔宫的过血**,一命换一命!往后的每一日,你每见程雅一面就会想起我一次,你永远都忘不了程雅的命是用我的命换来的,你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你风载秦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我慕长音!”
报复的快感让她的血脉沸腾,却始终无法找到最初的快乐,即便视线模糊的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却还是知道此刻他的面容定然扭曲着。
最终,不能爱,便成恨了!
“哈哈——”她大笑了出声,没有之前的癫狂,有的只是解脱,“风载秦,若是还有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话一落,身子腾空而起,随即,如轻烟一般往湖面掠去,直至再也支撑不住,任由着湖水吞没她的全身,冰冷席卷了一切,她的爱恨情仇,彻底做了一个了断,她的心,从此也能安宁了!
东大陆自大秦皇朝灭亡后,临、楚、奉三大诸侯国步步蚕食其他弱小诸侯国,一步一步做大,五十年前,三国改王称帝,奠定了三足鼎立的天下格局,此后三国之间争斗不断,然而却始终没能出一个天下至尊,而三国之中,以临国实力最强,楚国次之,而奉国最末。
秦历417年冬,临国齐王世子风载秦护送明霞公主入楚,以结两国之好,而这件事也成了打破三足鼎立局势的引子。
临国使团入京的这一日,京都的东大街被彻底整理过,街边的小商贩此时消失无踪,沿街的商铺也是被修葺的富丽堂皇,明亮的红毡,从东城门一直铺到了驿馆。
临近正午,大街上的人群多了起来,都是前来瞻仰临国公主以及权倾临国的齐王世子的风采。
正午二刻,使团从东城门缓缓驶进楚都,而在使团前方引领的则是楚国的太子,只见他一身褚黄朝服,骑在汗血宝马之上,相貌堂堂,威武凛凛。
大半月之前,楚帝命太子前去邺城迎接临国使团。
临国的使团也是空前浩大,前方有五百身披黑色盔甲杀气腾腾的骑兵引路,骑兵之后便是仪仗,仪仗后接着陪同明霞公主入楚的一百宫女,之后方才是公主的凤辇和齐王世子的马车及其近身随侍,马车之后是明霞公主浩浩荡荡的嫁妆,随后跟着内侍一百,最后,再由五百骑兵断后。
在沿街的一座茶馆二楼,一个身披白色皮裘少女临窗而立,杏眸璀璨,清丽无双,只是眉宇间弥漫着仿佛历经沧桑的凉薄,她的目光追随着使团中那辆雕龙刻凤华贵无比的四马车舆,目光中的锐利似欲穿过那厚厚的帷帐窥探车内之人。
她是慕长音,原本该下黄泉的慕长音,不知是因为上苍爱愚弄她,还是格外的偏爱,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了五年后,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更没有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