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微亮。
宫里四处便开始忙着张灯结彩了。
纷纷换上了艳丽的红布,装饰这喜庆的日子。
才到响午的时光,天气也燥热了起来。
梨箬被长歌拉过按住坐在梳妆镜上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却见那些宫里派来服侍,化妆,送彩礼,教规矩的嬷嬷各就其位站在两旁候着。
手中还端着各式各样的珍奇瑰宝,还有眼花缭乱的各式珠花头饰。
卿晟一大早便已经回了懿幽府打点,由于梨箬并没有亲戚在顾国。皇上特赦梨箬在宫里风风光光的出嫁,让大红的轿子在九幽殿门口迎到宫外的懿幽府,这是破例而为之的殊荣。
“小姐,这下你真真成了九皇妃了,小奴还是觉得好不真实,你当真要出嫁了。”花奴站在一旁看着身着大红喜袍的梨箬,眉眼轻扬,笑得尤其高兴。
“就连我也觉得不真实。”梨箬对镜看去,铜镜里模模糊糊的倒映出自己的轮廓。
“这声夫人终于成真了,轻舞可高兴了。”
“咱们再怎么高兴,也比不上殿下高兴吧?殿下可是极其重视这场婚礼,等一下这从宫里迎亲的仗势怕是让城外的百姓都来围观了。”长歌拿着画笔轻轻描绘着梨箬细致如柳的秀眉,轻轻笑着。
唇,轻含烟纸,一点而朱。
眉,轻画而上,细致清秀。
新嫁娘的妆容点缀的梨儿更加娇媚含羞,魅惑众生。仿佛轻轻一笑可倾城,火红的嫁妆衬着一张美若清芙,娇艳欲滴的容颜,更有沉鱼落雁的姿态。都说出嫁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此话一点都不假。布什王朝女子出嫁的礼仪,她并不是很了解,只能任由这些嬷嬷安排着,不过看上去与古代女子出嫁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长歌的一双巧手将梨箬本来就清美精致的五官突显而出,或者清丽或者妖冶。新娘别致的妆容将她衬得更加风华绝代。那双仿佛溪涧山泉,明亮澄澈的眸子含着柔柔的笑意凝视着前方。
梨箬心中稍微有了些感慨,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只希望不会到头来一场空。
宫里年长有资质的嬷嬷迈着轻缓的步子踱到梨箬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古阁古香的梳子。
“皇妃,请容老奴来给您梳发送祝福。”
梨箬轻轻颔首,那嬷嬷便踱步到梨箬身后,布满沧桑的手柔柔的握住梨箬漆黑顺滑的青丝,梳子轻轻的在她青丝上梳了一下又一下。伴随着她的动作,嬷嬷沉稳有劲的开口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念完这些祝语之后,老嬷嬷接过一旁婢女递来的簪子。将梨箬一头顺滑亮洁的青丝轻挽而起,盘成了一个别致秀丽的新娘盘发。
“挽青丝,双环结。百合鬓边巧装点。红喜袍,如飘烟。倾颜新妆比花艳。大红轿,心儿醉。接奴直到郎身边。”老嬷嬷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词句,梨箬目光清灵的落在候在一旁,神色庄严认真的长歌轻舞身上,红唇一笑,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皇妃,吉时已到。该盖盖头,入花轿了。”门外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便见长歌迈着莲花步子款款而来。
“夫人,我们盖上喜帕,殿下的迎亲队伍就在宫门外了。”
梨箬轻轻点头,接着眼前便是一片大红色,长歌已经将绣着别致鸳鸯图的喜帕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起身,便被长歌和花奴扶着进了花轿。
“起轿。”嬷嬷一声娇喝声,轿子便款款起步。
出了宫门外,是一阵吵杂喧闹的声音。
围观的百姓嬉闹道喜的声音充斥着自己的神经,梨箬手里紧握着喜娘嬷嬷刚刚递过来苹果,心里泛着些许紧张。她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嫁人了,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和卿晟更是不可能了。而今,却披上了红色繁琐的嫁衣,嫁给她白梨箬最爱的人。
坐在狭小的轿子上,听着一路道贺嬉闹的声音,梨箬唇角的弧度依旧那般优雅自如,涂满蔻丹的指甲在微洒进来的暖阳的照射下闪耀着温雅的色泽。
卿晟一身红色喜袍端坐在踏风身上,垂眉凝视着自宫里缓缓抬出的红色花轿,里面坐着的是他的新娘。
红色喜袍绣着繁复的花纹穿在他身上,开出精致别样妖冶的花。他清冷淡漠的脸上,挂着温雅清和的笑意,让所有的人都感知得到九皇殿下心情愉悦。日光流转的,是他的玉冠,珠光与日光相互辉映,在他俊美无暇的脸上投下一片温润璀璨的光华。然而这夺目璀璨的光华却不及他浓密长睫掩映下,那双绝美凤眸中的那抹灼亮,那灼亮在扫向花轿时,惊心动魄的柔情令人心颤。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合着一连串鞭炮声和奏乐声。
两旁的百姓交头接耳,都在为这桩郎有情妾有意的姻缘送上最大的祝福。在郁城,九皇殿下和他的皇妃已经是百姓们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