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见蜀兵一退,心情顿松,人人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管地上还是血乎乎的渗人,直是呼呼喘着粗气。任清也是心情一松,忽地感觉到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急忙用大戟支地,稳住了身子。杨辅看见心中一惊,急忙跑了过来,一看任清浑身是血,焦急地道:“将军,您还好吧?”任清勉强笑了笑,看了看身上,道:“没事,大部分不是我的。”说着身子又晃了晃,杨辅急忙将任清扶住,寻个干静点地方坐了下来,唤过军医来替任清包扎。
军医先解开任清铠甲,一看伤情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任清身上至少中了七八记刀伤与剑伤,幸亏有上好的盔甲护身,否则早已是肠穿肚烂,死于非命了。只是条条伤口上翻卷而出的血红的肌肉也是分外的渗人,军医急忙帮任清止血、上药、包扎。虽然一阵阵的巨痛袭来,任清仍是咬着牙关,不哼一声,尽显北地男儿的强悍本色。渐渐地任清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兵士,看着任清遍体鳞伤的躯体,不禁暗暗钦佩,目露敬意。的确,军人只佩服强者!
好半天,军医才将任清包扎完毕,任清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笑道:“谢了!”大步向前,大喝道:“赶快包扎伤口,修补营栅,准备箭矢,蜀军下一次进攻马上就会来了!”众吴军连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将阵亡和重伤兵士抬到后营医治,修补营栅,整顿装备,准备迎结下一波的激战。
“咚咚咚”的战鼓声又在山下响起,任清双眼一睁,冷冷道:“云飞,来吧,看谁能笑到最后!”话音刚落,“嗖嗖嗖”的破空声音不断传来,蜀军的飞石大餐又来了。任清一边令魏军奋力还击,一边急速整顿队列,准备应付这一轮的强攻。
方幕催动万余兵马大声呐喊着,再次杀上山来。魏军照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滚木、擂石侍侯,先狠狠地挫了一下蜀军的锐气。紧接着强弩、弓箭又再次割倒了一片蜀军的前队。奋勇的蜀军踏着上一批兄弟的足迹再次杀入了魏军大寨,惨烈的肉搏战再次展开。天论敌我双方都是只知道砍砍砍、杀杀杀,眼睛里没有了仁与慈,只有铁与血。到底是云飞亲练的精兵,一时间双方在天荡山前寨杀了个旗鼓相当。
任清看看形势不太妙,急忙传令道:“杨辅,令三千预备队投入两千,一定要将这次攻势压下去!”杨辅领命,一声怒吼,领着这几日一直未投入激战的两千西凉军“嗷嗷”乱叫着杀入了敌阵中。这股生力军一加军,形势顿时逆转,魏军逐渐又占了上风,依据兵力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奋力将蜀军压下山去。张任在山下看着蜀军又开始节节败退,不禁是心如如焚,咬紧了牙关。
渐渐地,后退变成了溃退,溃退便成了溃逃,数千蜀军猛同被被主人猛踢了一脚的家狗般急速逃下山来。云飞狠狠地咬了咬牙,拳头握得“嘎嘎”直响:“任清!”看着败退下来的蜀军精疲力竭般的模样,云飞知道今天又是没戏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道:“撤军吧!明天再战!”大批蜀军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疲惫非常的退回了营寨。
任清和魏军见蜀军终于退了,不由得惊喜非常,却再也支持不住浑身的疲惫,人人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魏军们有的背靠着背歇息,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也不管血肉模糊,便呼呼大睡。众人两眼血红,嘴唇干裂的他们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寨前就像是难民营一般,躺倒了歪七竖八的魏军;又像是座可怕的停尸场般,摆满了蜀、魏两军战死的兵士。
此时的任清毫无平时豪爽干云的“儒将风范”,身上的战袍碎成了布条,发髻也散乱了,也自拄自兵刃和杨辅靠在一起。任清笑道:“怎么样,没想到这蜀军也真够劲吧?”杨辅“嗯”了声道:“原以为蜀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想到这云飞带出来的兵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忽地有一探马奔至近前,道:“报告将军,迪长将军已经率两万援兵抵达南郑,明日便尽发大军前来支援!”任清点了点头道:“迪长将军的援兵到南郑了么?为什么将援兵全派到这里来,伯约那里不需要援兵么?”探马道:“卡弗将军有阳平关天险,正和流窜至凉州境内的蜀奖兴丰激战。卡弗说将军这里比他那里更需要援兵,所以一定要迪长将军先来支援这里!”任清目露感动之色道:“多谢伯约了。那么,还有四天迪长将军就可以到了吧!”探马道:“是的,迪长将军请张将军务必再坚守几日!”任清闻言大笑道:“都听见了么,援兵还有四天就到了,大家一定要顶住啊!”众魏军闻听援兵不久便到,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到时好了起来,“嗷嗷”乱叫道:“行,别说四天,就是再守十四天也行。蜀军那些兔兔崽子想占领天荡山,过个几百年再说吧!”众人哈哈大笑。
众魏军歇了一会儿,后寨伙头兵送来了晚饭,众人才想起了激战了一天还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不禁一阵狼吞虎咽。饭后,人人满足地摸了摸肚皮,一些老兵仰天而倒,笑道:“活着,真好啊!”便听得三三两两的议论声开始了,“喂,你是哪年当兵的!”“我,我四年前当兵,参加过打合肥和寿春的战投,也算久经战场了!”“呸,这算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