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说的?”苏珉失笑,摇头道,“她长的可不像母亲,若说像五妹妹与母亲最是想象!”话落脸色顿时一暗,肖玉磬怕他想起苏容匀心里失落,忙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您……”
“无妨。”苏珉沉声道,“五妹性子温和像极了母亲,八妹则不然,自小就是不服输的性子,我那时常担忧她惹出祸来,好在她长大后性子看着活泼却是沉稳的,到放了心。”
“那倒是。”肖玉磬笑着点头,“八妹是最有主意的了。”说着想到蓉卿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苏珉携了她的手,“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肖玉磬点头应是跟着苏珉出去,两人在花园中信步走着,夕阳渐渐垂下留下漫天的霞光,小径边花丛透出新芽来勃勃生机,肖玉磬看着高兴,笑道:“八妹中的花极好看,不如我们也在后院种些吧。”
“你想种就请了她回来教你。”苏珉缓步走着时不时停下等肖玉磬,肖玉磬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凉国公府里事情多,还是算了,又给她添麻烦。”
苏珉没有再说,肖玉磬走了一刻有些累,苏珉转头看她,见她额头沁出细汗来,微微叹了口气牵了她的手,有些责怪的道:“既是累了怎么又强撑着,我们回去吧。”
肖玉磬低头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脸上一红,忙要往回收,这是在院子里光天化日的,被人瞧见难免不会损了苏珉的威严,苏珉见她如此不但未松手反而紧了紧,低声道:“这是中午,院子里没人。”
肖玉磬啊了一声,怔怔的看着苏珉,苏珉摸了摸她的头失笑,叹道:“真是个孩子。”
啪的一声,折扇展开,浮起清风阵阵!
只见歙县衙门的侧角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一男子着大红羽纱面狐狸毛鹤氅,脚蹬湛蓝羊皮靴,手持折扇轻摇着走了出来,见门外皑皑白雪耀目生辉,又是扇面轻摇回头朝守门的衙役轻摆了手:“叨扰半月之久,有空着你们大人去喝茶。”话落,腰身一转自有满身风流。
“三爷!”锦丰冻的瑟瑟发抖,忍不住离对面的苏峪远一点,这寒冬腊月的能摇着扇子怡然自得的,只怕也只有他们三爷一人了,“家中已备了热汤,三爷是先回去梳洗去去晦气,还是……”还是去温柔乡补补觉?
苏峪折扇一收,眼眸四处一转点头道“今儿天气好,先寻一处好酒楼为本爷接风去。”
锦丰一脸为难,苦涩的道:“小姐还在家中等您呢,要不先回去见见小姐可好?”他说的哀求,苏峪想了想竟是不反驳点头道,“也好,先回去看看月姐儿,半个月不见,她可还好?”当初他被抓进来,就使了银子把月姐儿送出去了,这牢饭可不好吃,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头一回,不同的只是换了个地儿吃饭而已。
锦丰眼眸动了动,上前扶了苏峪的手往外走,这巷子太窄马车进不来,只能徒步出了巷子到外头上车:“小姐别的都还好,只是想念爷,一到夜里就哭闹不止。”一顿又道,“还有件事,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苏峪走的稳当,火红的鹤氅抛出个弧度来,锦丰回头看看哭笑不得,没见过哪个人出牢房还穿的这么招摇的,三爷自从出了京城越发像个风流公子了,以前在京城也只是名声纨绔而已,如今到真的算是坐实了。
“是这样。”锦丰低声道,“您进了衙门的第三天三奶奶就上门了,白日里都在房里陪着小姐玩耍,等到晚上她又自顾自的走了,一连十几日每日都是这样。”
苏峪早在庐州的时候就知道欧氏跟着他们,所以才能放心的让月姐儿独自住在客栈里头。
“随她去吧。”苏峪不以为然,“她对月姐儿是真心的就好,旁的事不与我们相干,眼见就要过年了,今年我们就在歙县过了,等过了元宵节咱们就横渡往西去……”
“还走?”锦丰脱口而出,“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苏峪拿了折扇敲他的头:“回去干什么?京城住了一辈子你还没待够?”锦丰咕哝道,“那您总不能在外游历一辈子吧……”好好的官不做跑出来学文人才子游山玩水。
苏峪懒得和他说,凝眉问道:“我问你,那送去京城的信和礼物都送去了?”
“当晚就找了镖局送走了,约莫五六日的功夫也就到了。”锦丰说着又保证道,“那镖局在这府县可是最好的。”
苏峪眉梢微挑,既然东西送到了他为什么还被关了半个月?
转念他又想起来牢里头那些人好吃好喝的对他,又是单独的班房,又是特订的四菜一汤,被子不潮床榻不硬每日还有人和他下棋胡侃的待遇……心中一转他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由气的发笑:“定是齐宵暗中打了招呼。”要不然他们怎么也没有这个胆子关他半个月,等他回去这账定要仔细算!
“爷!”锦丰伺候上他上车,一面自己坐上车辕拉了缰绳,“您现在无官无职的,半个月不受罪已经是不错了,您就省省心!”他话落,一只脚从车帘子里伸出来踹在他后背上,里头的人怒道,“话多。”
锦丰哭着脸驾车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