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敏对欧家的人真是好啊。
“哭!”一声唱和声自远处传来,大家都收了说话声,按着品级跪在清凉凉的石板上,嚎丧声便此起彼伏,蓉卿低着头左右去看,就见隔壁的几位夫人皆是哭的情真意切的,就连肖夫人也拿着帕子抹着眼泪,眼角湿润润的果真是在哭的。
蓉卿哑然,只得学着众人垂头干嚎,约莫哭了一刻钟唱和的内侍又道,“歇!”大家这才凄凄哀哀的收了帕子站起来,蓉卿过去扶着齐老太君,问道,“祖母,您还好吗?”这么站了半个上午,她都腿酸更何况齐老太君年岁大了。
“没事。”齐老太君摇摇头道,“太祖驾崩时可比这时间站的长,我可不是受得住么。”又看着蓉卿,“你身子可还好?”
蓉卿点点头,回道:“我没事。”
在外头又站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人唱着传膳,众人被引着到一个偏殿内用膳,蓉卿这才见到了欧家的诸位妇人,由张氏打头单独坐了一桌,个个垂头丧气眼泡红肿,显然是真的伤心。
“公主,驸马驾到。”菜色上齐后,赵玉敏自殿外走了进来,一身素白的孝服清清雅雅的搭在她身上,似乎比以前更丰满了一些,面色红润气色极好,她身后跟着位男子亦是一身孝服,眼睛红肿面色憔悴,但气质却很不错,瞧着便是福贵之家养出来的贵公子样儿。
蓉卿随着众人行礼,赵玉敏眼眸一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都坐着吧。”大家都起身坐下,赵玉敏在欧家的那桌子坐了下来,又轻声细语的安慰张氏,欧鸣很是落寞的坐在一边喝茶。
“看到了吧。”肖夫人端着茶眉眼微动,只有口中有声音传来,“公主坐在欧氏那一桌,打的可不就是欧家命妇的名头。”
蓉卿嗯了一声,也学着肖夫人端茶吃着。
那边公主动了筷子,众人也都纷纷动了筷子,桌上的菜也不知什么时候做好的,早就凉透了,蓉卿帮着齐老太君夹了块桂花芙蓉糕,她自己则吃了半个丸子就放了筷子,不但是她,各个桌上的夫人皆是如此。
赵玉敏放了筷子,转头对欧鸣道:“皇陵那边你下午跟着太子一起去看看吧,留在宫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话落欧鸣半天没有回他,赵玉敏就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他,欧明一怔点头道,“是!”
赵玉敏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和众人道:“你们慢用。”便带着人扬长而去,张氏见赵玉敏离开就压着声音问欧鸣,“大老爷让我问你,事情办的如何了。”
“我心里有数。”欧鸣皱了眉头,“这里不是多谈之处,你们尽量不要和旁人多接触。”
张氏带着头颔首。
五月二十八,淳安德钦皇后欧氏葬于皇陵。
赵玉敏回府泡了汤浴舒服的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已过了午时,华嬷嬷过来服侍她更衣,赵玉敏问道:“驸马呢?回来没有。”
“没有。”华嬷嬷摇头,想了想又道,“公主,奴婢觉着驸马爷这些日子行迹有些古怪。”
赵玉敏不以为然转首问道:“怎么说?”华嬷嬷也说不上什么来,只能凭着感觉,“太后娘娘薨逝,他即便不悲痛欲绝也该仔细为欧氏的未来考虑一二,可奴婢冷眼瞧着,他这些日子除了在宫中哭灵外,到是比平日里还要忙上几分,奴婢去问他身边的小厮,小厮也支支吾吾只说驸马爷回了欧府,但具体做什么却是不知。”
“知道了。”赵玉敏坐在桌前端了茶喝了一口,“他能做什么,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再说,驸马也不是这样的人。”这半年相处下来,欧鸣对他百依百顺从没有一句违逆的话,她对欧鸣非常满意。
只有她过的好了,才能让那些冷眼等着看笑话的人知道,就是不入流的她赵玉敏也一样能把他变成第二个齐宵。
“詹事府有个缺。”赵玉敏笑着道,“我与太子说过,等过了孝期就让驸马顶上,我才不管什么尚了公主不能入仕为官的事呢,再说,父皇如今有几个公主?他一个驸马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这是旧例。”华嬷嬷无奈的道,“您就别为这些小事和圣上拧了,再说,驸马爷打理您的铺子也不闲着,何必非要他入仕为官呢。”
赵玉敏冷哼一声,想到那一日见到苏蓉卿跪在一品诰命的夫人中间,她的荣耀来自于齐宵,她断不能输了去!
华嬷嬷知道她的心思,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小子这些怎么样了?驸马去瞧过他吗。”赵玉敏说的是欧鸣的庶子,并没有带到公主府里来,但欧鸣偶尔会去欧府去看望一番,华嬷嬷回道,“这个到是不清楚,不过驸马既是去欧府,想必是能见到的吧。”
赵玉敏冷哼一声,外头就听到此起彼伏行礼的声音,华嬷嬷道:“是驸马爷回来了。”随即就看见欧鸣掀了帘子进了门,华嬷嬷蹲身行了礼退了出去,欧鸣笑着道,“公主。”
“你去哪里了?”赵玉敏审视着他,欧鸣自行脱了外服换上家常的道袍在赵玉敏对面坐下,回道,“大伯父悲痛欲绝生了病,微臣去看望他了。”
赵玉敏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