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静芝笑着点头:“我想好了便去和他商议,我吃住都给银子,只为了跟着他走一趟,他也爽快,谈好价钱后我们就启程了,没想到这一走就了两年,路上也有苦的想放弃的时候,尤其在快到龟兹时路过沙漠,我们碰上了沙尘暴,半个车队被沙子埋进沙土里,我和他徒手挖沙挖了三天三夜,两只手都磨的脱了皮,却还是损失惨重。”她说着叹了口气,“越往西面去越热,那边的女人穿着半截的衣裳露着肚腩,我们走在街上就跟异类一样,还有人向我们兜售当地的衣服,我瞧着那衣服……”她笑着直摇头,“我还当自己想的开,什么没有见过,可那样也不好意思,只感叹这里的布料生意不好做,太省了。”
蓉卿听的哈哈大笑,拉着华静芝道:“你该试试才好,您这么美穿着一定很好看。”
“年纪大了。”华静芝无奈的摇摇头,“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鲁忱,他蓬头垢面的,若非他随身带着齐宵的亲笔信,我真要当他是故意来讹我的。”又看着蓉卿,愧疚的道,“是我考虑欠周到,让你们四处找我费心费力的,该早点给你写信才好。”
“别这么说,您遇着大难我们什么都没有帮上已经是过意不去,让鲁忱去找其实我们心里也没有底。”蓉卿想起当时心理的焦灼,“只想着您既然穿过河南打算在长安落脚,就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大有可能往西而去,好在我们蒙对了,总算是找到你了。”
华静芝点着头,笑着道:“知道你向来都是聪明的。”一顿又道,“这一次我们带了许多异域的东西回来,一部分在路上就脱手卖了出去,一部分带了来京城,我打算在京城寻个铺子,往后就做西域的生意。”
“这个主意好。”蓉卿想到当初连唐氏都很喜欢的那瓶花露,“如今京城里能做得起西域货的还真是没有,你若开了铺子,定然生意兴隆。”她希望华静芝能留在京城。
“嗯。”华静芝想了想点头道,“这两****就去找铺子去,先安顿下来再说。”蓉卿就接了话,“我让人把院子收拾出来,这一次说什么你都要住在家里。”
华静芝笑了起来:“我可是赖着不走的。”蓉卿点着头,“巴不得你赖着不走。”
话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苏州那边,您打算怎么办?”孙全友还在苏州华家的铺子里,华家两个兄弟这两年的生意也不如以前,“当年怎么会出那样的事情,山东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华静芝听着就沉了脸,冷声道:“能为什么,不过是惦记着我铺子罢了,说我丢了华家的脸面在外头抛头露面,便三番五次的游说我入庵做那居士,见我无意便动了歪心思,竟许给旁人做填房。”她心里寒凉,想起自家兄弟的心思,便恨的不行,冷笑着道,“我偏不如他们的意,到最后看谁过的好。”
蓉卿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您想开点,往后就留在应天,冷眼瞧着他们。”
“当时是气的不得了,恨不能返回苏州放一把火才解气,可事后想想又有什么用呢。我便铁了心去了长安,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他们没了我也不会丢人,我自己也过的自在。”华静芝口中虽这么说,可哪个女子没了娘家能高兴的起来,蓉卿深知她的心思,就劝慰着道,“苏州和应天也相近,等过几年您过的好了,再衣锦还乡,好好气气他们。”
华静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拍了蓉卿的手道:“还是孩子的心性,我过的好坏都不会再见他们,省了那个心思岂不是更自在。”
“是,是,向来您都比我洒脱的。”蓉卿哈哈笑了起来,“您带回来的东西呢,如今摆在哪里?”
华静芝回道:“赵先生在应天有处宅子,如今东西都摆在那边。”一顿想起来,从身后拿出包袱来,“我给你带了好些大夏没有东西的,你瞧瞧。”她打开包袱,蓉卿就看见里头瓶瓶罐罐许多新奇的东西,有长颈玻璃瓶的花露,又圆瓶敦实的膏脂,又切成正方用牛皮纸包着的皂荚,还有一支能蘸着墨水写字的鹅毛笔。
“这个好。”蓉卿拿着笔再手里比划了几下,“写字轻巧又很快。”
华静芝挑眉,捏在手里:“你竟是知道怎么用?”她笑着道,“我当初若非亲眼见别人用,瞧见了还真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蓉卿打着哈哈笑了起来。
“蓉卿。”齐宵自外面走了进来,又看向华静芝,“邱先生说有事与你商量。”
“要不,请他进来说话吧。”蓉卿询问的看着齐宵,“也留他和鲁忱一起在家里吃饭,他们照顾静芝姐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华静芝无所谓的摆着手:“谢什么,我又不曾欠他的,一路上要不是我,他还不知能不能回得来呢。”虽这么说,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的熟稔感。
蓉卿就越发的想见一见这位邱先生,能带着商队去高昌的人定不会平庸:“人家既然来了,又是客我们岂能怠慢,再说,往后您做生意,不还要和他接触嘛。”
华静芝不以为然。
“我们去广厅。”蓉卿看着齐宵,又吩咐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