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宵果然告了假回家,蓉卿刚起床梳洗吃了半碗粥,见他回来一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和圣上告假了。”齐宵拿帕子帮她擦嘴,“等你生了我再去衙门。”
蓉卿拉着他的手,问道:“两个衙门不是很忙吗,你不在可会耽误什么事儿。”齐宵笑笑,回道,“总有办法的。”什么事也没有她的安危重要。
“今天觉得怎么样,我请了滑竿来,咱们去祖母那边坐坐吧,有人一起说说话,你也能舒服点。”齐宵扶着她起来,蓉卿摇了摇头,道,“我这个样子过去也是白叫祖母担心,还是在家里的好,哪里也不想去。”
齐宵想了想又道:“那我陪你去花房好不好。”蓉卿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好!”
齐宵是担心她吧,怕她这样萎靡不振的到时候生产困难,其实她也很害怕,也想每日生龙活虎的走动吃东西,可是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净了一样,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尤其这些日子,腿肿的油光雪亮的,按一按深深的一个窝半天起不来,连以前的鞋子都塞不进去了。
齐宵怕软轿颠的她难受,索性抱着她起来,一上手心里又是一痛,加着肚子里孩子的分量她也不及以前未孕时的重量。
两个人进了花房,里头燃了炉子,四面通了风温度适宜,齐宵帮她把大氅脱了,又端了椅子来给她坐着,蓉卿靠在椅子上一株一株的去看,笑着道:“那几盆是父亲前几日搬来的,说是他那边不如这里好,就把花悉数送来了。”一顿又道,“这几盆是你今年送我的,我瞧着这样子,大约明年春天也会开花的。”
齐宵兴致很高的应和着她,点头道:“还有那株十八学士,今年开了花明年也会开吧,今年你有孕不方便,明年我们在府里办个赏花宴可好。”
“好啊。”蓉卿笑着道,“今年我原就想办的,可是身子不方便请了人来不免怠慢了,明年一定要办一个才好。”
明年,明年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更好!
夫妻两人说着话,齐宵见蓉卿有些累了,就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可能走走?”他恨不得将她捧在手里才好,可蕉娘说得让她动动。
“没事。”蓉卿笑笑挽着齐宵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额头上已经出了汗,齐宵心痛如绞再舍不得她受累,弯腰将她抱起来往回走,蓉卿笑着道,“得亏咱们家没有长辈,若不然我明日肯定是要跪祠堂了。”下人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谁能罚你跪祠堂。”齐宵声音沉沉的,又勉强打趣道,“若真要跪,那我就陪你一起。”越临近生产,他心里越发的不安。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几声捂着嘴又干呕了几声,见自己这副林黛玉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宵守着她,两人每日出来走几步,回房里或看书或说话聊天,总有做不完的事情,蓉卿偶尔也会捡了小衣缝上几针,齐宵总抢了过来道:“衣服蕉娘已经准备了许多,岳母那边也送来了,你自己就别费这个力气了,到时候不够不还有针线班子。”
蓉卿说不过他,就靠在床头歇着,有时候拉着他让他给自己念书听,听着听着又睡着了,齐宵只得无奈的叹口气,给她掖着被子守着她。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蓉卿有孕身体又弱就省了去大府里,桦大奶奶,洵大奶奶和唐氏结伴而来,唐氏看着她心疼的道:“你这可比我那时候受罪多了,这小子将来定也是个调皮活泛的。”
“可不是。”洵大奶奶又问道,“祖母叫我们来问问你,这奶娘和稳婆要请回来养着了,别等到时候来不及。”
蓉卿点头道:“奶娘过了年就来,两个稳婆也定好了,过了年初二就过来。”一顿又道,“过节里,把人家留在府里也不合适,索性让他们安心过了年再说。”
“算算日子,也就约莫初四的样子,到时候但凡发作了你就着人去请我们,别想着过年过节的不好意思麻烦我们。”桦大奶奶皱眉道,“妯娌间要用的不也就这些时候,你和我们客气,我们心里还记怪你呢。”
蓉卿笑着点头:“定不会和你们客气的。”又拉着桦大奶奶的手,“到时候府里恐怕还要您多过来照佛,洵大嫂嫂要照顾秀姐儿,四嫂忙着中馈,只有您最得空了。”
“你就是不开口请我,到时候我也会来的。”桦大奶奶笑着道,“你瞧着可好些,起来吃点东西,今儿可是小年夜,怎么也要有点过节的气氛才是。”
蓉卿应是,坐在床上吃了几口米饭并着半碗鸡汤。
待桦大奶奶她们离开,蓉卿翻了被子下地,齐宵进来拿了衣服给她披上问道:“要去做什么?”
“我去净室。”蓉卿趿了鞋子往净室去,齐宵皱眉道,“我陪你去吧。”就一本正经的陪着她往净室去,蓉卿脸顿时红了起来,推着他道,“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了。”
齐宵不放心,想了想道:“那我在门口等你。”蓉卿看着他笑道,“我又不会跑掉。”
齐宵却是愣住,心里徒然凉了下来,从她有孕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