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娘家,没有爱情,她的世界算是崩塌了吧。
一行人进了督都府,方下车就看见齐瑞信拄着拐杖站在仪门边候着她们,四周暗暗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的面上满是担忧,蓉卿瞧着心里一软,喊道:“父亲!”又回头看来眼齐宵。
齐宵沉默的站在旁边没有开口。
齐瑞信看着两人,微微点头问道:“用膳没有?”
蓉卿没有回答,走过去却是问道,“父亲可用了膳?”若是他没吃,他们就陪着他一起吃,若是吃过也就作罢。
齐瑞信微顿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再说吧。”他语气有些僵硬,显得很不自然,似乎有些不习惯他以这样的姿态和角度和齐宵夫妇相处,蓉卿感觉出来了,看着他拄着拐杖缓步走着的背影,不由回头拽了拽齐宵的衣袖。
齐宵反握住她的手,两人沉默的跟着齐瑞信后面往院子里走。
几次,蓉卿想问问齐瑞信要不要喊滑竿来,想了想又忍住了,三个人悉悉索索的走着,灯笼的火光摇曳着提在银冬手中,他回头去看蓉卿又瞄了齐宵,迅速的垂下头,面上有着难掩的欣喜。
国公爷和五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的一起散过步,每次见面最多的都是沉默和无视,如此刻这样安静的流淌着温馨,令他忍不住鼻头发酸热泪盈眶。
他了解国公爷,所以知道,国公爷自从那件事以后,心里生了悔意……若不然他也不会到新府里来给五爷和五奶奶守院子。
虽说担心满园的匠人,院子里女眷多不安全,可多派几个小厮和婆子守着也无事,可国公爷还是来了,他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
为的,只是想要多和五爷相处,弥补当年错过的时光,犯下的错。
三个人回了正院,蕉娘站在院子前头候着,见蓉卿安安全全的回来她松了一口气,又暗暗的朝她打眼色,告诉她齐瑞信还没有吃饭,一直等着她们。
这会儿都已经戍时末了,蓉卿出声道:“父亲,我们也没有吃饭,要不,我们先吃饭?”
齐瑞信脚步微顿,点头道:“好。”蓉卿松了一口气让蕉娘去端饭菜,她又回头去看齐宵扯了扯他的袖子,哀求似的咕哝道,“再吃点。”
齐宵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来,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蓉卿放了心,笑盈盈的进房换了衣裳梳洗,等她出来饭菜已经摆好了,齐瑞信和齐宵父子二人对面坐着,蓉卿接了蕉娘的活盛了饭各摆在两人面前,又拿了筷子准备布菜的样子,齐宵皱眉露出不悦刚要开口,对面齐瑞信已道:“你累了一天,坐下一起吃。”
蓉卿眉梢一挑,去看齐宵,齐宵假意瞪了她一眼,意思在怪她没事儿整这些规矩做什么。
蓉卿本来就不习惯,笑着应是坐了下来,蕉娘带着青竹和红梅笑着盛汤布菜,三个人沉默的吃了饭,又移去次间里头坐着,明兰上了茶蓉卿和她道:“你和明期去吃点东西去。”
明兰应是和明期退了出去。
齐瑞信端茶吃了几口,终于出声问道:“苏医女可还好?”
蓉卿一愣,没想到齐瑞信关心苏容君,忙回道:“受了点惊吓,已经好多了,皇后娘娘也准许她出宫,想必等过几日调养一番,应该就无事了。”齐瑞信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蓉卿应是,齐瑞信仿佛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又打住,蓉卿看着他想了想,就道:“下午在宫中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话落,就自顾自的把下午宫中的情形说了一遍,又看着齐宵道,“又怕你们不耐烦,真的会动手。等事情结束了才惊觉腿有些软。”话落她笑了起来,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气氛却在她的笑声中活络起来,无论是齐瑞信还是齐宵各自的面色都松弛下来,齐瑞信道,“欧家以前不过普通人家,只是借住太后娘娘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底子不免薄弱了一些。”一顿又道,“欧鸣尚公主,圣上也不过是安抚之举,此事十有**不会成。”
蓉卿就想到了赵玉敏的个性,叹气道:“下午在宫中,看公主的样子,只怕是婚事要照常。”齐瑞信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显然不太能理解赵玉敏的行为,蓉卿就笑笑道,“公主似是在赌气。”
齐瑞信忽然去看齐宵,问道:“你怎么看?”
齐宵眉梢微扬没有出声,蓉卿以为他不会回答,正要开口解围,齐宵却是出声道:“太后病情不稳,欧鸣即便尚公主,也难起复。”
他这话的意思很多层,蓉卿听完心里起伏不定,齐瑞信颔首道:“若是这样,倒也无妨。”父子两人想的一样。
“石料今天已经悉数运进来了,那就这几日抓紧时间动工。”齐瑞信语声很平,“以免过后停工,堆在院内反而不妥。”
齐宵破天荒的同意,点了点头。
蓉卿低头喝茶,脸上露出笑容来,门口银冬悄悄叹探了个头也忍不住傻笑起来。
“今天累了一天。”齐瑞信站了起来,“你们早点歇着吧。”
蓉卿跟着齐宵也起身,应是送齐瑞信出去,蓉卿喊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