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转头看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洵大奶奶戴着个姜黄色的抹额,捂着额头走了进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但嘴里说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
见蓉卿在笑,洵大奶奶就白了她一眼:“瞧你这没用的,连个孩子也能欺负。”
蓉卿忍着笑点头。
洵大奶奶又看着桦大奶奶:“你找她哭有什么用,不是给她添堵吗,不如去前头哭,哭给那些人看!”
桦大奶奶找她哭,不过是为了得她一句和齐宵商量再想办法的承诺罢了,她对齐桦两口子印象好,也不是大恶的人,她乐的做好人,至于最后拿主意的还是齐宵,也不算她许空头支票。
蓉卿看着桦大奶奶尴尬的擦着眼泪,她笑着道:“洵嫂嫂别说桦嫂子了,她这会儿心里难受呢。”
洵大奶奶就坐了下来,明兰上了茶,她看着蓉卿道:“我原来吧,见你进门与你好,也只是盼着你能压着成大奶奶一筹,让她抬不起头来给我出口气,现在她人没了,我也没什么可斗的人想看的戏了,顿觉的人生无趣了。”一顿又道,“反倒是看出你为人不错,磊落正直,与宵五弟不愧是夫妻。”
洵大奶奶垂头丧气的样子,蓉卿和桦大奶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蕉娘忙将房门关上,不让人看见她们妯娌三个人在这个大丧之下,又闹又笑的,传出去不好听。
“我看啊。”洵大奶奶道,“你还是赶紧想想,我瞧着国公爷的情况可不对,竟是将栋哥儿的缺都抢了过去,可见他对那边可真****心的,这国公爷的身体……”说着一顿,“总之,你们还是筹谋筹谋。”指了指那边,“可不是个简单的。”
蓉卿能从洵大奶奶嘴里听到这席话,她很高兴,面上却是道:“嫂嫂严重了,大嫂心里难过,大哥也不好受。”洵大奶奶就朝桦大奶奶看去,桦大奶奶不说话,洵大奶奶忍不住,推着蓉卿,“我当你年纪小,还怕你受欺负,如今看你这副玲珑心肝,是够用的了。”是说蓉卿表里不一的说着话,脸不红起不喘。
蓉卿失笑。
眼见到了中午,齐家的丧事都报了出去,齐宵从校练场赶了回来,一进门也不管旁的事直奔院里,连身上那层暗红的盔甲都未脱,咯吱咯吱的进了房里,将手里的剑丢给卫进喊道:“丫头!”
院子里明兰带着明期几人纷纷低头。
蓉卿迎出来,看着他英气勃发昂扬阔步的走了进来,一身暗红盔甲气势不凡,她喊道:“齐宵,你回来了。”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我看看你的伤。”他二话不说捧着蓉卿的脸仔细去看她额头的伤,眉头皱的紧紧的,蓉卿环着他的腰,嘟着嘴道,“就只有一点点疼,你不要担心了。”
齐宵怒道:“当时怎么没有人拦着。”他气息冷澈,蓉卿怕他发火拉着他关门,“我真的没事,再说荣哥儿突然起来大家也没有料到,我也不可能和一个小辈计较。”一顿又道,“家里这会儿办丧事呢,我们总不能这会儿为了我这点伤闹出去吧。”
齐宵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蓉卿又哄着他道:“好了,好了,你既然回来了,不去前面太不像话了,赶紧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去看看吧。”
“那你别去了。”齐宵知道闹出去并不能讨什么好处,反而让人觉得蓉卿骄纵没有涵养,“仔细歇着!”
蓉卿笑眯眯的道:“我也没什么事。家里一会儿就有人来吊唁,我不去不是让人背后说闲话嘛。”她不但要去,还要顶着额头的伤四处让人瞧瞧,还有唐氏,捧着肚子也要出去。
齐成会将机就计,她也会!
她还好奇齐成见着唐氏的肚子,会有什么反应!
齐宵拿她没有办法,只得由她服侍着脱了盔甲,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蓉卿伺候他换上月华的夹棉道袍,低声道:“有件事要和你说。”齐宵问道,“什么事?”蓉卿顿了顿把齐瑞信将龙禁尉的缺让给齐成的事情告诉齐宵,“一会儿国公爷肯定要和你提,家里有客人,你千万不要顶撞他!”
齐宵拧着眉头若有所思,过了一刻他沉声道:“我去找四哥。”蓉卿拉着他,低声道,“国公爷的病我让四嫂想办法去打听了。”
“不用打听了。”齐宵回道,“心悸肝郁久阻难疏!”
蓉卿一愣,惊讶的看着齐宵,没想到他已经打听过了:“那大夫怎么说?”齐宵垂头扣着扣子,回道,“不能刺激,当以心气平和为主!”
竟是这样,蓉卿歪着头若有所思。
“这样啊。”蓉卿蹙眉想了想,叮嘱道,“那你更要和他好好说话。”
齐宵眉梢微挑看着她,蓉卿就踮着脚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又道:“谋缺的事情,既然国公爷已经开了口,若是你不同意,岂不是抹了他的面子,索性这件事也不是当紧的事,你欠了汪公公的人情,是为齐成还是为桦大哥一家子,在实质上都没有差别。”
齐宵没说话,蓉卿就踮着脚尖抱着他道:“你说过这件事让我做主的。”又昂头看他,目光盈盈梨涡娇俏的撒着娇,“你打算出尔反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