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没有想到鲍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看惯了尔虞我诈后,还能有这份怜悯弱小的善心,不由暗暗点头,笑道:“我没有你想的这么长远,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到真觉得这件事可行。”她转头问华静芝,“姐姐觉得呢。”
华静芝则要冷静一些,她略作了思考后,问道:“这件事若真要做,就要想好了以后的打算,收了布料上来若只是供成衣铺子,必定是供大于求的,剩下的布料要如何销了,还有,光靠北平这一带的棉花肯定是不够的,是不是还要去别处联络商议了,签了合约!”她说的微顿,又道,“最重要的还是那些绣娘,和她们说好了,但凡要做就不能凭着性子来,家里紧了就多做些,家里条件好了就拖三拉四的,倒时候耽误我们的事情……”
“华姑奶奶考虑的在理。”鲍掌柜一听华静芝说话,就知道她不是新手,是惯常做生意懂行情的人,“您说的绣娘的事,八小姐当初和所有人都签了合约的,若没有特殊的原由,违反了合约都要赔付银子的。至于棉花商,也依葫芦画瓢签了合约,白纸黑字不怕别人赖账。”
华静芝转眸去看蓉卿,微微挑眉,眼底划过赞赏,随即笑着道:“既然这样,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做。”
三个人就坐在广厅里,聊了起来,蓉卿又让人将鲍全明请了过来,晚上留了鲍掌柜兄弟两人吃饭,说完染布坊的事情,鲍全明和蓉卿说起成衣铺子来:“每日都有人去买衣服,尤其是孩子的,说咱们的料子好手工也细,甚至还有大户人家,在咱们这里买成堆的下人衣服回去,说省的耽误家里的针线班子。”
“是嘛。”蓉卿听着眼睛一亮,问道,“是哪一家去买的?”鲍全明就道,“是曾大人府上,他们一家人落户在北平,府邸里针线养的人少,每年若是做主子的衣裳,下人的衣服就要耽误下来,可若是请外面的人做,加着布料一件就要三四百文,他们许是觉得贵,索性就到我们这里来买了。”
蓉卿垂着眼帘略思索了片刻,她看着鲍全明道:“不如这样。”她想到现在的销售员,“请几个机灵的小厮,拿着铺子里的名片,寻几家门第不高不低的人家试试,若是他们愿意在我们这里买,我们将来还可以给按照他们的要求做。”鲍全明似有些理解蓉卿的想法,他眼睛微亮,蓉卿又道,“那些小厮挨家挨户的跑,但凡跑了单子下来,我们就按照单子的数量大小给他们抽成,你觉得可成?!”
“好!”鲍全明听着跃跃欲试,“小人明儿回去就招人,过几日等试炼出来,才给小姐汇报。”
蓉卿笑着点头,鲍掌柜兄弟两个又坐了一会儿,才结伴离去。
“没想到你点子到是多的很。”华静芝也觉得蓉卿说的几个法子都极好,“你这样努力挣钱,难不成是在给自己赚嫁妆?”
蓉卿轻轻笑了起来,回道:“我可不给自己赚嫁妆将来若是我嫁过去,对方嫌弃会嫌弃我出生低嫁妆少,那我宁愿不嫁!”华静芝轻笑起来,蓉卿又道,“我是在给四哥存聘礼,将来我们还想在北平买宅子,等四哥成了亲,我还要多存点钱,做个有钱的姑奶奶,等四哥生了孩子,让孩子一见到我这个姑奶奶就高兴。”
华静芝含笑看着她,蓉卿的许多想法真的与她极其的相似,她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不依靠任何人养活自己,将来即便她老无所依,可只要手里有好东西,不怕老了没有人送终。
“你还年轻,现在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华静芝笑拉着她,“说起你四哥,还不知道他今年多大了?说亲事了没有?”
“过了年十九。”蓉卿和华静芝并肩走着,“还没有定人家的,要不然蕉娘也不会那么着急了。”
华静芝就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刻她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先立业再成家也不迟,你也不用太着急。”蓉卿点头道,“嗯,我是觉得他常上战场,家里若是有娘子孩子牵挂,他拼命时也能有所顾忌。”
华静芝觉得她说的在理:“你说的也对,不顾这些事也讲究缘分,你着急也没有用!”两个人说着话回了房里,华静芝又坐了一会儿告辞回去。
蓉卿拿了齐宵的袍子刚走了两针,外头红梅回道:“小姐,周老和鹿小哥回来了。”
“真的。”蓉卿高兴的放了针线,请两人到正厅里坐,两个人都换了衣裳,但依旧能见风尘仆仆的疲惫,明兰上了茶,蓉卿问道,“你们是从天津卫回来的,还是从滦县回来的,两边的战事如何?”
周老笑着回道:“老头子是从天津卫被五爷撵回来的。”又打量了蓉卿一眼,“小丫头,你没事吧?”
蓉卿知道他问的是镇南王的事情,就笑着道:“有惊无险,没事!”周老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你真的出了事,老头子就是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这愧疚啊。”
“您不要多想,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她笑着安慰周老,又看着鹿子道,“路上还顺利吧?”
鹿子点了点头回道:“小人快马加鞭,第三天夜里到的滦县,不过到滦县时世子爷和公子已经走了,小人又连夜去追,才在乐亭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