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珉陪着苏峥去了世子府,晚上两人留在世子府吃饭,很晚才回来,蓉卿指了红梅带着青青去苏峥房里服侍……
大娘三十的时候,牛顺河夫妻过来,里里外外开了两桌,热热闹闹的吃了年夜饭。
因刚除了国孝,北平城比起以往节庆要冷清了一些,没了烟花大家就凑在一起打叶子牌和马吊守夜,闹哄哄的到下半夜敲了三更的鼓才歇了睡下。
蓉卿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头上的发髻,想着苏峥和她说的话:“父亲回去后知道偏院被烧,狠狠的发了一通火,还将二夫人训斥了一顿,若非祖母拦了一下,只怕父亲就要当着外面的面朝二夫人脸上丢茶盅……”
偏院被烧,苏茂源怪二夫人没有当好家,可他也不想想,偏院的家他什么时候给二夫人当了。
他不过是心里堵了火无处发泄,就找软柿子捏!
“父亲现在住在正院里,祖母让二夫人照顾他起居,现在正院里每日都是乌烟瘴气的,二夫人就常常避去七妹或者姨娘那边找清净。”苏峥说的满脸的无奈,“六妹也常回来闹,随孔家欺负人,让祖母去给她出头,祖母哪里有心情管她的事情,所以六妹常常待在家里,一待就是三五日,孔家也没有人来接她回去。”
蓉卿愕然,苏容玉和孔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
她想着二夫人的事情,苏峥能来,不知道她能不能把二夫人和苏容君也接过来住些日子?!
她又想到二夫人和苏容君写给她的信,两个人仿佛约好的一样,各自都说过的很好,家里面一派风平浪静,让她安心在北平带着,不要回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
“小姐,睡吧。”明兰帮她放了发髻,笑着道,“一会儿天就要亮了,下人们还要来给您拜年,您又没空睡了。”
蓉卿就收了心思,上了床刚合上眼不久,就听到院门被敲的砰砰响,明兰赶紧披了衣服出去,一会儿回来脸色惨白慌张的回道:“小姐,是平洲来了,说四少爷刚刚去山海卫了!”
蓉卿一个激灵坐起来,文道:“这个时候去,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平洲说,元蒙五千兵马,今晚突袭了一个叫界岭卫的地方,似乎那个地方离山海卫和永平很近,四少爷怕元蒙人会折去山海卫,连夜赶过去了。”明兰说着一顿又道,“平洲还说,四少爷交代五少爷在北平多住几日,等过了元宵节再走,让您不要害怕。”
蓉卿不是害怕,北平有简王在,元蒙人就真的打过来也要花些时间,她是担忧苏珉的安卫,她总觉得这一场战役不会简单!
这一夜注定是睡不着,蓉卿索性重新梳洗起了床,找来了大夏舆图细细翻看着,等到天际发亮,她让蕉娘发了红包,就放了一部分的假,各自是休息还是出去走动都随意,只要不闹事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就成。
苏峥进来陪蓉卿说话:“界岭口那边都是山,元蒙人不可能真的从那边打进来,他们入关无非就是想抢粮抢钱,那边穷山恶水没有什么可抢的,所以,我猜测他们最后的目的,应该还是山海卫。”
蓉卿也觉得苏峥说的有道理,但因为山海卫前有蓟州和宣同,后有辽东防守,他们要想进来谈何容易,只能想着法子从一些布防薄弱的地方绕道进来。
到了正月初五,周老打听消息回来说,元蒙人五千兵马已经跨过了界岭口,在去抚宁卫的路上,和蓟州总兵马怀德碰上,两军在中间一个枣园庄的地方打了起来。
蓉卿听着心惊,将舆图拿出来铺在桌上和苏峥讨论,两人都觉得马怀德若真的和元蒙人交战,若不能将他们从界岭口逼退,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人往山海关赶,她忽然心中就有些不安起来,那边正靠着辽东,是辽王进关的必经之地!
苏峥也变了脸色,唏嘘道:“马怀德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蓉卿不知道马怀德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辽王肯定有!
不管前方的战事如何,北平城中依旧一派平静,鲍全明过了初七就开始四处打听铺子的事情,牛顺河夫妻四处跑着送货取货,又添了二十二个绣娘,如此蓉卿的成衣铺子签了合约的已经有八十二个绣娘,这样几乎每个两天就有一批货能出来,到解决了货源紧张的事情。
过了一个冷冷清清的正月十五,苏峥也要走了,蓉卿不敢留他,怕到时候局势真的乱起来,他不能回永平,那家里二夫人和苏容君以及岑姨娘就没有人照顾,她写了信和二夫人以及苏容君,又带了一车的北平特长和丝绸给苏峥带回去!
正月十六,苏峥千叮咛万嘱咐的回了永平。
马怀德果然如蓉卿所料,将元蒙人朝山海关逼,她急的去了一趟世子府,旁敲侧击的问杨氏,杨氏笑着道:“世子爷和王爷这些日子也在部署,周将军虽不曾经过大战,但这几年跟着王爷也历练了出来,这点事还难不倒他。”
蓉卿只得应是。
过了正月十六,年味就没有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蓉卿心不在焉的听着鲍全明说着铺子的事情:“有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