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揪着手指跟在齐宵后面,很害怕他再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不由主动道:“那个……郡王回去了?”齐宵回道,“没有,去军营了。”
“你怎么不去?”蓉卿脱口而道,齐宵就回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蓉卿咂咂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去军营,会不会耽误了正事?”
齐宵轻笑了起来,停下不动就这么看着她。
蓉卿被他看的红了脸,朝后缩了缩生怕他再揉她的头顶:“你又发什么疯,不是要散步吗,走啊。”齐宵忍了笑意,目光锁在她脸上,声音沉沉的,“你这样,真美!”
“啊?”蓉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怎么样了?低头看看自己穿着打扮,她今儿穿了一件秋香色窄袖的斜襟短卦,灰扑扑的,头发也是随意挽了个纂儿连发簪都没有,哪里就美了?!
蓉卿忍不住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泥点子。
齐宵忍不住笑起来,忽然伸手过来不期然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制止道:“泥点子要沾了水洗,这样岂拍哪里就能拍下来!”
蓉卿没听到他说什么,就听到耳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还有自己手心中传来的温度,她回头看看,明兰和明期缩在花房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的,她又左右看看,方才丫头婆子都被蕉娘遣走了……
一个人也没有。
可她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迅速沁出汗来,想要将手抽回来,可动了几次,都抵不过对方的力道。
“蓉卿。”齐宵轻声道,“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我没有时间了。”他语中带着诱哄的味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从永平回来的时候,我心里就放了你。”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的位置,“我知道我们还会再相见,我也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果然,你来了……”
蓉卿惊讶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齐宵嘴里说出来的。
她想说什么,齐宵却是摇摇头,又继续道:“或许对于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可是我迫不及待,不管你现在心里有没有我,我齐宵,这一生都会爱你。”
蓉卿很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头火辣辣的,不知道什么感觉!
“那天说的话都是我心中所想,这里不会再有人住进来,你也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不管将来还是现在……若是你不喜欢这里,将来我们再换个宅子,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蓉卿只觉得今天很热,热的她脑中迷迷糊糊仅有的一点点清明,也被一团团白影遮住,她根本无法思考,用力抽出手,手足无措的道:“你……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好!”齐宵点点头,“蕉娘此刻定是去和周常打听我的家世。”他顿了一顿,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蓉卿原本因为他的目的,听的便有些抵触,渐渐的也正了神色,惊怔的问道:“你竟是凉国公齐氏的人?”
苏堤案她也知道,其中牵连甚广案情也由一开始的聊聊几人,在经过数年的演变后,已牵扯了近千人的性命,临江侯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也曾觉得临江侯一门死的惨烈,却没有想到齐宵母亲,就是当年那位义无反顾自缢而亡的徐家姑奶奶。
她看着齐宵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到底有多少的隐忍和克制力,才能让他如此平静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他今年十七岁,事出当年他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那样的打击,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这不仅仅只是外家的覆灭之痛,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譬如她的母亲为何不选择营救,而是在出事后不顾自己的一双孩子自缢而亡,还有凉国公府,当年的八大将之一,门庭显赫在京中无人能出其右,他们当时又在做什么?
徐家姑奶奶是被逼迫而亡,还是因为受不了家族灭亡的打击,一时想不开而为?
她不知道,但是齐宵肯定是知道的,不管是哪一种,凉国公府在这件事情的立场,都是微妙的,作为临江侯的外孙,凉国公的嫡子,他的处境不会好……所以他才避在北平的吗?
她心疼的看着齐宵,轻声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查当年的事?”
齐宵点点头,不打算瞒她:“是,所以我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应天与我而言,并无美好!”他郑重的看着蓉卿,见她眼角微红,他不忍道,“傻丫头,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要让你了解我,了解我的身世。”
蓉卿紧紧拧着眉头,忽然想起来,人家和她说这些事情,目的是为了……她红了脸侧开目光不去看他。
“这些事躲不过的。”齐宵说的一本正经,真的将蓉卿当成孩子一样,“你过了明年十月也要及笄了,婚事也拖不了两年,可你若在北平放眼望去,并无配得上你的男子,到时候无论是你四哥抑或是蕉娘,岂不是都要为你着急。”他轻声细语的说着,语调不紧不慢,却能扣住人的心弦,“与其到时候着急,不如眼下将婚事定了,往后你不管做什么,玩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你,且又有我陪着你,岂不更好?!”
蓉卿瞪大了眼睛,若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