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太太也是红了眼睛,拿帕子捂住嘴低声哽咽起来!
“快起来!”廖大人弓腰亲自将二夫人扶起来,握住二夫人的手,喃喃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蓉卿却看见,他亦是红了眼眶,手轻轻的抖着。
二夫人愧疚的垂着头,泣不成声,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道:“女儿不孝!”廖大人叹了口气,就摆着手,“难得回来,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是!”二夫人点着头,余光看到蓉卿想起来,对廖大人介绍道,“父亲,这是府里的八小姐!”
蓉卿盈盈上去朝廖大人福了福,喊道:“外祖父!”廖大人一怔,随即和善的点了点头,“好,好!八小姐请坐!”
“是!”蓉卿应是,却是等着廖大人在主座上坐下,她才跟着二夫人又坐了下来。
说了半日的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蓉卿知道当着她的面,他们一家人有的话也不便说,她心里也惦记着暮春,就和二夫人低声道:“母亲,我有些疲累,想先回房歇息!”
二夫人就笑着道:“好!”她回头和廖大人和廖老太太解释,廖老太太就指了一个年老的婆子道,“送八小姐去房里歇息。”又看着蓉卿,“家里也没有外人,八小姐只管放心休息,稍后再着人去请你过来用膳!”
蓉卿一一应是,带着明期跟着婆子出了门。
婆子在后院左手边的厢房停了下来,推开门她行礼笑道:“有些简陋,还望八小姐不要嫌弃!”蓉卿让明期打了赏,回道,“妈妈太谦虚了,这里安静清雅不会简陋!”
婆子笑着退了下去。
蓉卿就回头对跟着的钱妈妈道:“妈妈也寻了去处去歇着吧,我这里有明期就成。”钱妈妈向来最识时务,她立刻点头应是,退了下去。
“去看看明兰在哪里。”蓉卿回头和明期吩咐,“领着她们到这里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廖府的丫头,恰巧是你家中的邻居,碰见了想要多聊几句。”
明期应是,立刻沿着方才的来路去了前院。
蓉卿进了房里,四处打量了一眼,亦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床柜,唯一令人觉得上得了眼的,便是床边多出来的一个崭新的妆奁台,想必也是新添置的,蓉卿会心的笑笑在椅子上坐下来,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茶,油生出一份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小姐。”明期在外头喊了一声,随即推门进来,就见暮春垂着头跟在明兰身后进了门,蓉卿笑着道,“都坐着歇会儿吧。”
明兰和明期就大大方方的在蓉卿对面坐了下来,暮春诧异的看着主仆三人对面而坐,像是朋友一样互相倒茶说话,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便垂了眼帘,蓉卿朝他招手:“暮春,来这里坐!”
暮春走了过去,在明兰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明兰将茶盅递给他。
“等晚些时候我就和母亲言明。”蓉卿看着暮春,“你不用担心,安心随我在这里住下,等过几日事情办妥了,你想走想留便随你。”
暮春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显得有些自卑。
他经历再多,其实也不过是**岁的孩子,此时此刻即便怀揣着二百两的银票,有着自己的肯定答复,但他心里依旧是不踏实的,从前的耻辱和难堪,现在的忐忑和不安,未来的迷茫和恐惧,这么多的情绪落在一个孩子身上,若是换做自己,蓉卿不觉得自己能做的比他更好。
几个人在房里待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外头就有廖府的婆子来请蓉卿去用午膳,蓉卿留了明兰和暮春在房里,带着明期去了正屋,进门的时候见廖大人,廖老太太以及二夫人皆是红着眼睛,她只当没有看见进去行了礼,二夫人看着她道:“住的可还习惯。”
“这里很安静,住着很舒服!”蓉卿很真诚的说着,“母亲不用担心我。”
二夫人抿唇笑笑:“那就好。”这边廖大人就发了话,“八小姐赶了一上午的路,这会儿定是饿了,去用膳吧。”说完站起来,朝蓉卿做出请的手势,“八小姐,请!”
太过客气了,蓉卿暗暗叹气,朝廖大人道:“外祖父先请!”廖大人又看了眼蓉卿,心中暗暗点头,就负手出了门。
“一起,一起!”廖老太太携了蓉卿的手,蓉卿推却不得跟着廖老太太出门拐去了正屋边上的一间耳房,里面摆了桌椅碗筷桌上也布了七八个菜,自是不比家中寻常吃用的,都是些家常菜。
“乡下地方,饮食粗陋!”廖老太太请蓉卿坐,蓉卿推辞着扶着她在廖大人右手边坐下,她则是在末位落座,笑着回道,“外祖母客气了,滦县四通八达外通辽东内融北平,是经商入京的必经之地,又怎么算作乡下。”
“吃饭,吃饭!”廖大人先端了碗,自己夹了菜在碗里埋头去吃,蓉卿再去看廖老太太亦是如此,二夫人似乎看出蓉卿的心思,就低声道,“家中吃饭不习惯有人伺候,若是不习惯让你的丫头过来服侍你吧。”
“没有,没有!”蓉卿笑着摇头,“我在九莲庵吃饭也是如此。”又凑在二夫人耳边,说着悄悄